一九零四年,秋瑾隻身赴日,極目遠眺海天,滿懷激情賦詩曰:「漫雲女子不英雄,萬里乘風獨向東」。從此,她邁出了在她一生中具有決定意義的一步。
一九零五年,秋瑾由東京動身回國,結束了一年多的留學生涯。這一年中,秋瑾接受了資本主義文化教育,結交了大批革命同志,加入了同盟會,已從一個具有反抗封建勢力精神,關心祖國命運的單純女子成長為一個革命者。
人生的境遇就是這樣莫測。本來歷史上秋瑾在上海籌款辦學失敗後,先去南潯女校教書,然後應徐錫麟之請,加入光復會,並主持大通學堂,直至數年後犧牲。但由於復興會在瓊州發動了萬寧起義,革命氣氛高漲,又因其他的機緣巧合,秋瑾竟然自己找到了革命軍,找到了復興會的入口。更巧的是,她遇見了熟人,得到了復興會的敲門磚。
「秋女士莫怪,戰事緊張,防止清廷密探和內奸是應有之意。」葛智初引著秋瑾來到一處辦公場所,伸手相請,「這裡是登記處,前來投奔革命軍的都要先走這個手續,有我充當介紹人,應該很順利,但這個程序卻不可省略。」
秋瑾到現在還有些迷糊,從城門處的嚴查衝突,再到熟人的相認引領,仿佛象在做夢一般。可看著葛智初那整齊的軍服、威武的神態,心中又直嘆造化弄人。一個在留日學生中默默無聞的青年。已經是革命軍中的一名軍官,並且在實實在在地為革命而拼殺疆場。自己呢?卻幾乎沒有做成什麼革命工作,更談不上什麼革命成績。
要說熟人。葛智初認得秋瑾,秋瑾卻對他沒有什麼印象。在日本,秋瑾是相當活躍的一個人物,常參加留學生大會和浙江、湖南同鄉會集會,登台演說革命救國和女權道理,並受到中國學生的廣泛讚譽。而葛智初正是當時的聽眾之一,對秋瑾極為欽佩。
一個在留日學生中知名度極高。幾乎要成為偶像化的人物;一個在成千上萬留學生中無人注意的青年。現在卻是迥異的處境,迥異的心情。
「秋競雄?很有志氣的名字。」登記處的文書很年輕。卻不識得秋瑾的大名,因為一個女人來投而表示了稍許的驚訝後,便認真細緻地為秋瑾做著登記。
「特長是什麼?」年輕文書詢問道。
秋瑾愣住了。之前她可能從沒想過這個,而且也沒意識到自己在革命軍中能幹些什麼?有學識。會作詩,宣傳演講,提倡女權……這些在革命軍中似乎都是無用的吧?人家所說的特長應該是扛槍打仗,騎馬衝殺,或者是救死扶傷……
「軍事?」
「醫學?」
「護理?」
文書按部就搬地問著,並沒有讓秋瑾難堪的意思,倒象是善意地提醒。
「秋女士學識極好,更有慷慨激昂的革命精神。」葛智初在旁笑著說道:「危局如斯敢惜身?願將生命作犧牲。拚將十萬頭顱血,須把乾坤力挽回。這樣的詩句。你寫得出來?就是屈才做個文書,也不會比你差的。」
「那可太好了,成天耍這筆桿子。我早就煩了。」文書笑了起來,提筆刷刷地寫著,也不知道他寫的什麼,嘴裡還抱怨道:「軍事訓練我也不比誰差,偏要我幹這活兒,悶都悶死了。」
秋瑾笑了。對這年輕人的純樸,對這年輕人的熱情。更為他急於參加戰鬥的勇敢和激情。
登記完畢,文書給了秋瑾一塊印著號碼的袖標,還有一本小冊子,並讓秋瑾到宣傳處報到。秋瑾不知道,這已是特別的照顧,是因為有葛智初的引薦,以及秋瑾的學識,才跳過了學習、考察的階段。
「戴上這塊袖標,就表示你已經是革命軍中的一員。」葛智初領著秋瑾到宣傳處,邊走邊解釋道:「雖然還不是戰鬥部隊,但革命有分工,革命工作沒有貴賤高低。那本小冊子上有軍隊紀律和革命口號,你要認真研讀,知曉為什麼要革命,怎樣革命。」
「你是復興會會員吧?」秋瑾盯著葛智初,問道:「是不是只有加入復興會,才能在革命軍中承擔更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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