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貌合心離者孤;親讒遠忠者亡。」【素書遵義章第五】
白波壘。
平台之上草草搭建著幾座簡陋的庭院,白波渠帥胡才所在的最大一處院落里,兩排持刀著甲、頭裹黃巾的蛾賊,在院中的大道兩旁挺胸站立。在院子的正中間,擺放著一口兩人合抱的大鍋,鍋底燃燒著熊熊烈火,鍋里滾水沸騰,不住的翻湧著氣泡。
柴煙、水汽、熱浪混合在一起,讓這個冷清的庭院變得無比悶熱,身在此中的人完全沒有感覺到如今已是天氣漸涼的初秋。
青牛角看著眼前故弄玄虛、裝腔作勢的排場,心底冷冷一笑,他好整以暇的正了正衣冠,徑直繞過那口沸騰的大鍋,坦然的走入廳堂。
他知道,眼前這套不過是當初郭太用來烹煮心懷不軌者的刑罰,後來被胡才等人沿襲下來,成為每次會議必擺的規矩,並不是真的針對他。
所以青牛角心裡十分有底氣,全然不懼,一見面,就像故友重逢一樣問候:「諸位久違了!一別兩年多,諸位還是有如此虎威,武勇不減,真是讓在下佩服啊。」
青牛角熱情洋溢的一邊說道,一邊偷眼將坐在堂內的眾人盡皆瞧了個遍。除了胡才、韓暹這等郭太在時就已手握重兵的渠帥以外,堂內少了幾張熟面孔,多了幾張生面孔。
「李樂呢?」青牛角仍舊笑著,問道:「李兄弟雖在翼城,路途遙遠,但都這麼久了,皇甫嵩都已至山下,他為何還沒來?」
青牛角來時是先到絳邑,再直接北上白波谷,他本來想直接叫屯兵翼城附近的李樂隨他一起去的。只是從翼城去白波谷,得先往西抵達絳邑,然後才能折向北去。
為了不耽誤時間,當時青牛角選擇了徑直北上尋胡才,然後藉助胡才的威望與自己手中『中黃太乙』的黃巾,號召諸人聚集白波。
沒想到就因如此,李樂便死在帶兵趕往的路上了。
青牛角不知詳情,臉上仍掛著自信的笑容,可是他自顧自的說了半天,在座眾人的反應十分冷漠,沒有一個人願意接他的話茬。
他察覺事情有些不對了。
五大三粗的胡才黑著臉,突然厲聲說道:「李樂死了!」
青牛角斂了笑,臉色沉了幾分:「怎麼死的?」
胡才沖底站著的一人,把手一揮:「你去問他!」
那人正是張泛,他偽裝成李樂手下頭目,帶著人扮作逃兵,混進了白波谷。由於眾賊首想拿李樂的死來責問青牛角,所以張泛便被帶到堂上,以供證詞。
張泛編了一套謊話瞞過了胡才等人,本來以為就此而已,沒想到卻聽見胡才要把一個人請來當面質問。那人有個讓張泛心念不已、怨恨已久的名字,青牛角!
就是這個刺駕的妖道,讓張泛一輩子只能做個表面光鮮、其實再無晉升之望的執金吾緹騎。
見青牛角正面向他望過來,張泛狠狠按捺住心中想把青牛角抓起來暴打一通的衝動,低頭說道:「小的名叫聶泛,是李將軍麾下。」
青牛角大致能猜出李樂可能是遇到了敵軍,所以才慘遭不測,只是他有件事想不明白:「李樂沒有請降?」
張泛口中說道:「沒有,李將軍一直在持刀奮戰。」
他本認為這句話可以誇讚一下李樂,讓眾人對李樂的壯烈感到敬佩,從而給予自己這個冒認的『親信』一些便利。
可誰知無論是胡才,還是青牛角,對他口中的話都嗤之以鼻。大家都曾在一起打過仗,彼此什麼性格不清楚?李樂根本不是這樣的人,沒準是想逃跑的時候被人殺了、或者是中了暗箭,反正不可能是張泛所說的那樣光彩。
青牛角認為張泛這話是再給他的『故主』李樂臉上貼金,所以不再理會他。回首看向胡才,面露不解:「當初便已說好,皇甫嵩一來,我等只需稍作抵抗,然後下山投誠。無論是在路上,還是在長安,我等都有隙可乘,共造大業,何必殊死頑抗?」
此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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