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厚照的神情突然又顯得黯然失色起來,可惜,太可惜了,別人都看不明白,別人都不將這些當一回事,每一個人都漠不關心,每一個人雖然還在一副憂國憂民的樣子談河南的大旱,還有為公主下嫁的事而費心費力,可是……就沒有人去關注那東南一隅之地,沒有一個人。 一百~萬\小!說 w ww·1
朱厚照又顯得很憤慨,明明那些人口口聲聲說,他們效忠於天子,明明他們還說,他們以天下蒼生為己任,可是為何偏偏就沒有人去關心這些,沒有人願意聽自己的話呢。
他狠狠握緊拳頭,似乎終於明白,自己在做無用功。
他臉色鐵青的對似懂非懂的劉瑾道:「都司是在初七那一日出海,那麼等到都司抵達虎頭島發現不對之後,返回寧波,大抵是在月底,倭人想要深入內陸劫掠,就必定會利用這二十天的時間,所以……若是朕所料不差,那麼登陸的日期,理應是在七月初十至十五這五日之內,今日……已經是七月初九了,或許,就在明後日,無論如何,也是在五日之內,他們就會出現在黃水灘,內陸的防備現在十分鬆懈,這伙頑寇一旦深入,便等於是從天而降,只怕到了那時候,就是寧波生靈塗炭的時候,哎……朕猜中了一切,可惜……可惜……這天下沒有人猜的中,他們也只有在事發之後,做出悲天憐憫或是義憤填膺的樣子,可是……」
他搖搖頭,抬頭看劉瑾,道:「你明白朕的心思嗎?」
劉瑾忙是點頭:「奴婢知道,奴婢什麼都知道。 一百~萬\小!說 w ww·1 」
朱厚照陰沉著臉道:「你什麼都不知道。」
………………
另一頭的葉春秋從大帳中出來,顯得怒氣沖沖。
他可以理解那唐大使因為自己年紀幼小,而不把自己當一回事,可是為了他的都司,將十幾萬軍民棄之不顧,甚至連一丁點警覺都不曾有,這就讓葉春秋覺得很可惡了。
現在一切都已經落空了,看來再無希望,葉春秋嘆口氣,他突然又陷入了茫然的境地,居然發現自己已經不知該怎麼辦才好。
今日是初九,倭寇自黃水灘登陸是在十三日,也就是說,還剩下四天,而這本就捉襟見肘的四天裡,最後一天已經要過去,此時太陽已經落山,夕陽落下,遠處的汪洋大海碧藍之中,卻已被萬道夕陽的餘暉映射的昏黃。 壹百~萬\小!說 ·1k要a ns看
葉春秋看著天色,不由嘆息。
錢謙卻是追了來,一把拍了拍葉春秋的肩:「春秋,你們讀書人受不得氣,哎,別往心裡去,那唐大使一向是如此的,你瞧我這大老粗,若是也像你那樣,一見唐大使的嘴臉就鬱鬱寡歡,豈不是早就氣死了?做人哪,得把傲氣收一收,這天底下,誰不自認為自個兒與眾不同,有些時候,讓一步海闊天空,你看那海,你是解元,將來高中,肯定有大出息,都說宰相肚裡能撐船,你看,你肚裡也有一片海,難道這點氣就讓你垂頭喪氣嗎?振作起來!」
想不到,一向稀里糊塗的錢謙,居然還能灌出一口人生雞湯出來,葉春秋側目看了他臉上的橫肉一眼,見他看自己的目光很溫柔,便不由道:「多謝。」
錢謙嘆息道:「謝有什麼用,男兒大丈夫,想到什麼就該去做什麼,即便前頭有萬重大山,也不能後退一步,誰讓我們是九尺男兒?春秋,你可不要灰心呀。」
葉春秋本有些萬念俱灰,聽了他的話,不禁點頭:「嗯,我不會後退。」
「這就太好了。」錢謙很興奮的搓著手:「那麼咱們的約定想必還是作數的了,我就曉得春秋不是那種知難而退的人,嗯,別急,我們總會有折中的辦法,不過這價錢嘛,卻是不能改的,男兒大丈夫,一言既出駟馬難追,可不能說話不算數啊。我也已想好了,那姓唐的不肯,老子憑什麼看他臉色,哼哼,折中之道是有的,他不肯讓老子的兵去黃水灘挖築工事,那麼可以讓人白天修牌樓,夜裡去上工嘛,沒關係的,那些該死的傢伙也就是這一身氣力還值幾個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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