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萬貫!」
「哈哈哈哈,十萬貫!你輸了,哈哈哈……」
夏潯剛一出牌,費賀煒就樂不可支地掀開自己扣著的底牌,賭神一般瀟灑地一擲,赫然是一張「十萬貫」。
他們正在大車上玩葉子牌,這牌有四十張,分為十萬貫、萬貫、索子、文錢四種花色,打法和紙牌差不多,其實就是簡裝版的紙牌遊戲,夏潯本以為後世規則更複雜的紙牌遊戲他都玩過,一定能贏的,但是……他臉上已經貼滿了紙條兒。
「老費,十萬貫在你手裡?」
夏潯瞪著那張牌,悲憤地道:「你你你……你小子裝得也太像了吧!大牌在你手上,你一個勁兒的冒什麼汗,看你緊張那樣兒,我以為大牌在我上家!」
費賀煒得意地笑:「嘿嘿嘿!我身子胖,愛出汗而已,哪是緊張的呀,費某人巧妙地利用了一下而已,哈哈哈哈……」
整個隊伍里,他和辛雷、趙子衿是知道夏潯身份的,一開始閒極無聊玩牌時,他還不敢這麼放肆,不過夏潯有意要與其他侍衛渾然一色,再說玩牌嘛,圖個樂呵,這時候擺什麼架子,所以一道兒下來,費賀煒和辛雷也和他如普通侍衛一般熟稔隨意了。
「貼上貼上!」
另一個侍衛不甘寂寞,抓過一本扯得破破爛爛的話本兒,撕下一條來遞與夏潯,夏潯從善如流地往腦門上一貼,這下連眼睛都遮住了。
「到了到了,再往前走三十里,繞過那片山坡就到了!」
護送的瓦剌騎兵用長矛把著前方喊道,夏潯從車上探出頭去,撥開一臉的紙條向前一瞅,只見天青水綠,一片草甸沿河漫捲,直鋪到遠處一片山巒之下……
……
三騎快馬迎面馳來,到了車前一勒馬韁,抱拳道:「車上可是欽差趙大人?」
「正是!」
「順寧王、賢義王、安樂王欣聞天使光臨,已在營寨之外恭候多時了!趙大人,請!」
「頭前帶路!」
「遵命!」
三騎來者一撥馬頭,又向來路奔去,趙子衿的輕車緊隨其後。
遠處,兩支騎兵隊伍正列陣相迎,人人刀盾弓弩,羔裘皮甲,裝束齊全,眼見欽差車駕駛來,騎兵突然潮水般湧來,其勢如山傾岳倒,令人震撼。趙子衿震驚了一下,下意識地扭頭看了一眼他身後的侍衛們。
一路上,因為長途奔波實在無聊,侍衛們常常輪流爬上大車做些牌戲消遣,自從他們進入瓦剌地界,一路便有瓦剌兵馬護送,這種懶散的樣子看在瓦剌兵眼中,神色間便有些輕蔑。
但是在趕到馬哈木駐地前十里處,侍衛們已紛紛整盔掛甲,跨馬提槍,高高揚起了旗幟,軍容赫然一變,其行如林、其疾如風,與原來的模樣判若兩人,那龍精虎猛的樣子令瓦剌騎兵驚訝不已。
趙子衿身為欽差,自然不能弱了大明的氣勢,何況隊伍中還有個輔國公跟著,他更是不敢馬虎大意。趙子衿長長地吸了口氣,挺直了腰杆兒,正襟危坐,一臉肅穆。
迎面而來的騎兵隊伍距離趙子衿車前導引的騎兵還有一箭之地,便像洪水碰到了一塊無形的礁石,豁然分裂,讓向兩旁,前方盡頭便赫然現出穩穩佇立的三匹駿馬,馬上端坐三人,不用問也知道這就是瓦剌三王了。
趙子衿一車當先,侍衛們高張旗幡緊隨其後,迎至左右的瓦剌騎兵突然不約而同抽刀出鞘,對著天空振臂三呼:「喔哦……」,其聲如蒼狼嘯月。
無數柄雪亮的鋼刀舉在空中,迎著曰光閃爍出無數道光芒,仿佛艷陽照在海面上反射的鱗鱗閃光。
趙子衿哪曾見過這等場面,一時間只覺寒氣襲人,渾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不過他的坐姿倒仍端正的很,臉色肅穆,看不出什麼變化。瓦剌兵突然拔刀致敬的一吼,雖然叫猝不及防的他嚇了一跳,但是因為輕車馳動,本就有輕微的顛簸,所以也無法看出他身子的突然一震。
在他身後的明軍侍衛們,卻依舊是策馬輕馳著,他們的步伐不曾因為瓦剌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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