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是這個世界上最勤勉也最公正的神明,無論眷顧之人身在何方,他都不會停下鐘擺,任由一切停滯下來。
6月6日,拖著傷船的萬聖節尚在巴貝多沿岸緩慢繞行,法蘭西堡收到了一封可靠的情報,稱有一支總數七艦的混編艦隊在格瑞那達島的聖喬治港休整。
從艦艏標記判斷,基本肯定是主導了勒弗朗索瓦慘案的萬聖節艦隊。
這則情報徹底引爆了法荷聯合艦隊的怒火和恐慌。
從戰場的態勢判斷,兩大艦隊邊緣衝突日漸激化。最近接連有小規模的海戰發生,交戰最密集的那天,相關的戰報達到三份。
這意味著雙方主力艦隊的距離已然近在咫尺。
就像是兩股颶風相向而行,氣團的中央越接近,氣旋的擾流就越強烈。
最終決戰已經到了蓄勢待發的階段,依照法荷兩國參謀的圖上作業,英國主力極有可能就遊蕩在格瑞那達以西的百公里範圍之內。
而在這個時候,萬聖節艦隊這支邪惡,毫無疑問戰力斐然的部隊突然入駐聖喬治港,就像是一條豺狼伺服到雙獅爭雄的戰場旁。
它想幹什麼?
或者想得更深入些,彼德.帕克,這個狡猾的英國佬究竟想幹什麼?
法蘭西堡緊急開始了第二輪推演,很快得出,萬聖節艦隊將以兩到三艦的損失突破外圍防線,並在雙方戰列崩壞的最脆弱之時加入戰場。
安第斯號的二十四磅重炮將成為可怕的戰列殺器,在朱庇特和金鹿號的護航下,膠著中的聯合艦隊將很難作出有效的牽制。
這是一支足以改變戰場勝態的伏兵!
這場推演的結果很快就被傳到聯合艦隊的總旗艦榮光號上,法蘭西新大陸艦隊提督兼法荷聯合艦隊提督拉蒙中將當即召集最高層推演會,以艦隊參謀為班底,全面驗證法蘭西堡案的可靠性。
結果,無出二至。
艦隊的參謀和高級軍官們普遍認為,在雙方戰列實力相對等,又互不具備絕對情報優勢的現實情況下,在穩定的戰列時間內通過定點炮戰分出勝負的可能性幾近於零。
這個【穩定的戰列時間】,對英法這類海上頂流強國而言,是六小時。
人力有窮盡,長時間緊張細緻的微操是對水手精力的嚴重摧殘,其耐力和集中力雖然能通過訓練提升,但總有其極限存在。
一旦超過六個小時,風向、帆面、重心、洋流等客觀因素對艦體姿態的影響將越來越突顯。
艦姿變形會導致戰列崩壞,進而大輻影響炮擊的準度和威力,為了維持進攻態勢,指揮官唯有拆散戰列,尋求短兵式的運動戰與接舷戰。
這是單艦對編隊戰力最弱的時刻,壓制之大,足以讓三級艦在與複數五級的戰鬥當中陰溝翻船,
更遑論,萬聖節艦隊中還有裝備二十四磅重炮的安第斯號存在!
聯合艦隊的指揮官們突然發現,吞併了防衛艦隊的萬聖節已經不僅僅是法蘭西人仇恨的寄託,它升格成現實的威脅,消滅它已經成為聯合艦隊上下迫在眉睫的問題,一刻也耽擱不得。
「必須在決戰之前為勒弗朗索瓦的死難者復仇!」有人在推演桌旁提出了新的議題。
他的理由很充分,聯合艦隊從士氣到戰力都遠遠凌架在帕克艦隊之上,一旦彼德.帕克戰敗授首,失去了提督的萬聖節艦隊必然遠遁,說不定會逃回英國去。
到了那時,想要再為勒弗朗索瓦的亡魂復仇就太晚了,英國人一旦對艦隊進行重新編組,勒弗朗索瓦的慘劇就成了無頭的公案,再也沒有沉冤得雪的可能!
濃濃的使命感霎時填充了與會紳士們的心胸,他們代表著正義,所作所為必將得到上帝庇佑。
一場針對格瑞那達的陰謀就此展開。
6月8日,法蘭西堡宣布,法荷聯合艦隊將以法蘭西新大陸殖民政府代表的身份前往勒弗朗索瓦武裝弔唁死者,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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