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眾人喝彩聲中,如得勝還朝的大將軍一般,昂首挺胸而去。
丁一感覺這位用前世的話來講,真是「何棄療啊?」誰知道第二個人上來,一口痰就當著丁一臉上吐了過來,怒罵道:「斯文敗類!道德淪亡!可恥!可惡!可殺!」
丁一前世的身手不在了,但意識和反應還是有的,從容側開身體,堪堪避過那口痰,卻又見一角袍裾扔在跟前,「衣冠禽獸,曹某羞於你這廝為伍!」
緊接下來,「衣冠禽獸!」、「自甘墮落、不可救藥!」之類的,還算好些;到了後面,那些士子似乎詞窮了,又不願和前面的人說的一樣,於是,「走狗敗類、行屍走肉!」也出來了,到後面「冢中枯骨、插標賣首」已算是知識面豐富,甚至於還有人罵道,「丁如晉你、你這倚門賣笑之徒!」竟也贏得一片喝采。
這話罵得實在過於惡毒,丁一大腦某個角落裡前任主人的記憶碎片,或者說,沒被格式化乾淨的地方立刻起了反應。
由內而發的厭惡,使得丁一兩眼一瞪,迫視對方面孔。
眼睛是秀才公的,但靈魂卻是經歷過血火的丁一所有。
一眾書生們幾曾見過如此直迫肺腑、隱含殺意的眼神?叫罵聲頓時小了下去。但偏生又不甘心被某個無恥之徒嚇倒,於是跺了跺腳,放聲喝道:「汝休得自恃找著了靠山,就妄想為所欲為。我輩讀的是聖賢書,胸中自有浩然氣!捨生取義,也足以青史留名!」
「對,我輩卻有一身傲骨!」才情好的,竟還指著丁一後院露出那簇竹,口詠了幾句,滿口儘是「依依似君子」、「塵冠掛一枝」之類的,使人聽了不太懂的話。
眾士子罵完,紛紛提著缺了一角的袍裾施施然而去。丁一被罵得滿頭迷霧,忍不住追了幾步,開口問道:「諸位!到底丁某做了什麼人憎鬼厭的事?惹得諸兄如此激憤?」
那些行到街尾的士子回過頭了,有人臉上全都露出不屑至極的冷笑,有人冷哼了一聲,但都決絕而去了,總之二十來人,竟無一人回答他的問題。
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丁一苦笑起來,這叫什麼事?他搖了搖頭,看著一地的袍裾,禁不住撿起一角來看,卻見斷口十分整齊,可是方才明明沒有人拿出剪刀還是刀子來割袍的,看來卻是在家裡割好了,便捏在手中到此而來。
這是一場編排好的劇目麼?
丁一決定不去管他們了,絕交就絕交好了,反正絕交了,自己奪舍的事正好不用擔心露餡,也是好事。現在有寬敞院子,又有功名在身,先回家看看,把到手的東西拿穩再說。
誰知方才走入院子裡,就聽著院子裡有人在大聲咆哮,:「你們混蛋!少爺是這樣子的人嗎?再說二狗子,當年你在城根下凍僵了,要不是老爺,你都被拖去埋亂墳崗里了;許錘子你一家老少借印子錢,人拐子都上門要把你家大丫領去倚紅院了,誰給了你們活路……」
「忠叔,俺、俺不是人!」被叫做二狗子的年青僕役蹲在院子裡那顆龍眼樹下,抱頭哭了起來,「可他娘的,村里捎信來,說俺不回去,他們就連祖墳也要給扒了……」
「是啊,忠叔,小的也是被逼得沒辦法啊。俺們知道,少爺肯定不是外邊傳的那種、那種人。可、可家裡頭,還有左鄰右舍,都、都不知道啊!」
「忠叔、忠叔,您老就行行好,放我們走吧!欠了丁家的,小的曰後一定會想辦法報答!」
.........
丁一站在門口聽了半晌,卻也能弄明白事情的大體走向。原來家裡頭僱傭的僕役們都不幹了,寧願不拿工錢,也要另尋他處謀生。看樣子還是屬於被自己這個主人的名聲所累,逼得沒辦法,才出此下策。個個都哭得滿臉是淚,讓人不忍繼續再聽。
「算了,忠叔。」丁一推開門,走到管家模樣的老人面前,長嘆了一聲,對老管家吩咐道,「忠叔,行了,不用說了,強扭的瓜不甜,讓他們走吧,把這個月的工錢,都結算清楚吧。」然後丁一對那些要辭工的下人說道,「拿了工錢,好好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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