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酉時剛過,隨著飯菜擺上餐桌,整座古老城市好像漸漸『甦醒』了一樣,坊里坊外,遠近的鞭炮噼啪聲熱鬧非常,節日氣氛也在這一刻達到了頂峰。
「別說,他還真有這兩下子。」
飯桌旁,禹卿看著色香都在線上的年夜飯忍不住對謝北伶笑道:「往後謝道首可以歇歇了,家裡就他一個男人,不逮著他往死里用還等什麼?總比叫他一身子精力使在外邊強吧?」
桌上的謝北伶只是笑而不語。
雖然旁人都說魏鳴岐是懶漢,連他自己也這麼覺得,但身為師長,謝北伶卻覺得她這個『孩子』是再合格不過的。
每天晨起五更打熬站樁,武藝從未有過荒廢,冬日裡的洗臉熱水更是從未斷缺過,以至於她現在每天起床都養成了習慣。
先是出門問候兩句,然後熱水就拎來了,她什麼都不用做,靜等著摻好的溫水端到臉前就好。
以至於有時候想起她會覺得有幾分虧心,明明小時候也沒帶過他幾天,中間的成長更是全程缺席,魏鳴岐卻將大多數的『孝心』都給了她。
要不是『孝心』現在稍稍有些變質讓人頭疼,她這一生為人師長這塊的遺憾就不剩多少了。
「他做個飯跟打仗似的,你還想把他當牛使。」
禹卿說完沒多久旁邊就傳來陰陽怪氣的聲音:「逼急了那狗男人,誰被當牛使還不一定呢。」
不用轉頭禹卿都知道說話的是誰,定是『施家最後的硬氣』,又執拗又可愛的鳳官兒——
這小姑娘,跟她嗆聲嗆了一天了。
穩操今晚勝券的禹卿此時一點都不生氣,臉上一團和氣的笑著道:「那有什麼礙事的,他總不能讓我死地里吧?再說真到那時候了,你們姑侄倆還能不管我?」
比起麵皮,施鳳官一輩子都比不過早就黑了心的杏兒,聞言自己氣的臉通紅對方還跟沒事人一樣。
這不要臉的女人誰都想賴!
賴上她小姑給她小孩將來做衣裳,謝師傅又是個面冷心熱的,平時做飯掃地早就伺候上她了,這女人還不知足,恨不得有了孩子就出對⊙⊙,旁的什麼都交給旁人!
「我們——」
「好了。」
施鳳闕此時出聲制止了爭端,她這兩天可算看明白了,她侄女也就嘴皮子硬實,實則根本不是禹卿這個女人的對手。
她執起還面有不服的侄女的手道:「今天大年三十,我和鳳兒好些年都沒正經過上個年了,今年是受你們照顧,感激的話我麵皮薄說不出口但無論禹娘也好,謝師傅也好,恩惠我都記在心裡了,往後若有所需儘管開口,我們施家兒女絕不推辭。」
這一番口條清晰,袒露心意的話她說的並不容易,要不是魏鳴岐這時候不在她是萬萬說不出口的,但即便如此說完她也是腦袋暈乎乎的,忍不住抬起一杯水酒掩飾:
「我敬伱們一杯。」
「」
這番肺腑之言,引得施鳳官和禹卿都有些詫異,畢竟在家裡鬥嘴慣了,早習慣了雞飛狗跳的日子,以至於正經起來她們都不適應了。
直到屋裡靜下,外邊的煙火炮竹熙攘聲傳進來,她們才想起這是什麼日子。
「你也是夠客氣的。」
暫時拋棄了『貴妃』這個有幾分打趣的稱謂,禹卿捏起杯子,也有幾分感慨的道:「不過話又說回來,我也好些時候沒過上正經的年了說出來不怕你們笑話,往年這時候我都得尋個僻靜地方捂耳朵,多少年煙花都聽不入耳。」
旁邊施鳳官眼神聽得閃動幾分,不禁抱手道:「不都一樣嗎?我前兩年一到過年家都不想待,大年三十夜裡想翻進宮找我姑,還沒近宮牆就被禁兵攔住了。」
「鳳兒」
旁邊的施鳳闕抓著她的手好懸沒哭出來。
對親人分離的人來說,每到過年這種本該家人團聚的節日都是種煎熬,好在最終一切都挺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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