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魚雖驚而不亂,微微側了頭,做出問詢的姿態。
李魚的感覺是因為常劍南站在面前擋住了門外射進的陽光,雖然翻著眼,還是能感覺到光線的強弱變化。
不過一個盲人其他幾識都會比較敏感,他的表現顯得也很正常。所以,常劍南用腳將條凳拉開,在對面坐了下來。
常劍南剛剛聽說了這麼一個重要的消息,做出一個重要的決定,心中也是惴惴不安,尤其是他之前是在軍中,戰鬥方式和現在比,肯定要以智斗為主,很多殺伐手段只能是輔助,就更加感覺缺少把握。
此時看到一個算命先生,常劍南心中不由一動。
雖然作為一個武將,他更相信自己手中的刀,對於玄學並不是特別相信,但這時卻本能地想要尋個安慰。
「咳!先生算命?」
常劍南審視地看著李魚,眼前此人面容清瞿,皮膚緊繃,雖然有蓄鬚,可是因為富有活力的肌膚,所以毫不顯老,這樣瞧來,或許真有些道行。
「五文錢!」
李魚早就扮過神棍的,此時舊事重演,那神棍風韻十足。
常劍南摸出五文錢,一一放在桌上,咳嗽一聲,道:「常某想問問,自己的家庭。」
李魚急於打發他離開,可又不能表現的急躁,他掐指算了算,搖搖頭:「你沒有家庭可言。天煞孤星,獨孤終老!」
很多人都知道常劍南剛剛退伍,仍未娶親。但他正當壯年,三旬上下,又在西市擁有了一席之地,他要想娶親,其實只要張揚一聲,想找個婆娘還不是輕而易舉的事?但是常劍南深愛三娘子,在他心中,世間哪有一個女人能比得了平陽公主?他已擁有了人間至愛,金枝玉葉之身,又哪有一個女人能進得了他的法眼?常劍南早已打定主意,這一生一世不復娶妻,只不過
這件事並無外人知道。
此刻一聽李魚這一句話,常劍南屁股底下的長凳吱嘎一聲,顯得極是震驚。
常劍南驚愕地看著李魚,用微微顫抖的手探進懷裡,又摸出五文錢,放在桌上,強笑道:「常某征戰十載,殺人如麻,想是上干天和,所以要孤老一生,無兒無女麼?」
李魚搖搖頭,道:「那又不然!」
他又掐了掐手指,緩緩道:「你放心吧,你雖命中無子,卻有一雙女兒,可以為你披麻戴孝,養老送終!」
常劍南大駭,一雙眼睛頓時射出怵人的光來。他和平陽公主的一段孽緣知者了了,一雙女兒的事情更是最大的隱秘,為了皇家的體面,平陽公主的名節,他把一雙寶貝女兒藏在藍田,重金請人看顧,連他自己都不敢去與女兒相見,只是偶爾籍故離開
長安,趕去藍田,在暗中悄悄看上她們一眼。
而此時,眼前這個看來極寒酸的算命先生,居然脫口說出他有一雙女兒,常劍南下意識地以為事機敗露,頓起殺機。為了維護平陽公主的名節,不要說眼前只是一個算命瞎子,任何人,他都敢殺。
可是他定定地看了半天,李魚卻神色坦然,微微仰著臉兒,過了片刻,還輕輕一笑,從容地道:「先生還問些什麼,本人為人卜卦,為免天機泄露太多,一向只算三卦。」
常劍南定了定神,心中暗想:「難不成,這真是一個江湖奇人?一定是了,否則素不相識,他怎麼可能知道這般重大的秘密。一件別無人知,一件只是我心中的決斷,更不可能有人知道的。」
常劍南認真起來,仔細斟酌了一下,緩緩地道:「有兩位朋友,邀我一起做一幢大買賣。可是,這樁買賣,收益大,風險也大,一個不好,就要連血本都要賠光。常某十分猶豫,不知先生可否點撥一二。」
常劍南說完這句話,就瞬也不瞬地盯著李魚,生怕這人太過神奇,居然連他說的是什麼大買賣都能算出來,那就真的太可怕了。但是眼見有如此機緣,他又忍不住不問。
李魚沉默了。
常劍南這一說,他就想到了剛剛離開的那兩位「朋友」。
喬向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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