愁雲慘霧再一次籠罩下來,比遵化慘敗時還要濃重,還要陰鬱。
不到一年的時間,連續經歷了遵化、建州、遼東的三次大敗,現在的建虜不僅是傷筋動骨,更是風雨飄搖,人心動盪。
多爾袞背著手,站在窗前,望著外面飄舞的雪花,即便寒氣撲面,也是動也不動,仿佛石化了一般。
阿濟格暗然撤回連山關,便將消息急報給多爾袞。那時,誰也不敢確定東徵兵團是突圍轉路返回,還是被圍攻覆滅。
多爾袞也一直壓著消息,派人四下打探,甚至是建州的人馬也向東探悉,希望能接應到撤退而回的友軍。
但時間一天天過去,不祥的感覺也是越來越重。直至從大明和朝鮮傳來確切情報,東進兵團全軍覆滅,阿敏、阿濟格、杜度陣亡。
再掩蓋已經無濟於事,在謠言四起之時,多爾袞只好公開了消息。
但把失敗的主要原因歸咎於阿敏,說他陰謀於朝鮮自立,逗留遷延時間,以至被東江軍調兵遣將,團團包圍,才招致全軍覆沒的結局。
「死人雖然不會說話,可大金遭此重挫,形勢更加惡劣。」多爾袞的眼珠一輪,深深地嘆息,伸手關上了窗戶,神色暗然地回到椅中坐下。
進攻遼東,征伐朝鮮,是多爾袞為扭轉頹勢而採取的努力。這與皇太極為緩解饑荒而繞道入關,是一樣的考慮和策略。
可惜,兩次大行動,都以慘敗告終。郭大靖就是後金的克星,每每預判在前,將建虜的翻盤之舉予以粉碎。
為什麼,為什麼?
多爾袞對自己的謀略和智慧產生了深深的懷疑,用力撓著光光的頭皮。他不明白,為何敵人總能步步領先,令人深感無力,甚至是絕望之感。
不動不錯,越動越錯。
多爾袞並不承認自己發動遼東作戰是錯的,為了大金的將來,不能坐以待斃,這肯定是對的。
但自己的籌謀和努力,卻換來更沉重的打擊,使得大金向毀滅的深淵加速下滑,令他感到萬分的沉鬱和苦悶。
現在還有什麼辦法,多爾袞覺得只能是坐著等死了。
儘管大金還占據著遼沉,還有很大的地盤,但在實力的差距,卻是越來越大,且無法縮小。
此時,侍衛入內稟報,多鐸和撫順額駙李永芳在外候見。
多爾袞收拾精神,命多鐸和李永芳入內。
時間不大,多鐸和李永芳來到屋內,施禮之後,開始匯報工作。
「阿敏的家已經抄完,所得金銀……」李永芳拿著清單,念得仔細,多鐸則坐在椅中,心不在焉地喝著茶水。
阿敏既然身死,也把責任推到他的身上,責罰是不可避免的。抄了家,所得的財物正好撫恤陣亡的將士。
如果不是惡劣的形勢,多爾袞是希望阿敏死的,替他排除了異己。但損失了數萬人馬,卻是他萬般不願的。
能稱得上政治對手的,現在只剩下了駐守在遼陽的豪格。有阿濟格等親信看著,多爾袞倒不太擔心他會生事。
聽完了李永芳的匯報,多爾袞緩緩問道:「現在最重要的是安撫人心,不僅是對外,還有內部,要儘量穩定。」
失敗的結果不只是暫時的,而將是長期的影響。
依附後金的蒙古諸部,甚至是除建州女真外的葉赫等部,都可能為後路開始謀劃,以免隨著後金這條破船一起沉沒。
這個時候,多爾袞越發意識到東江鎮所發的懸賞令有多麼陰險毒辣。
一顆建虜人頭五十兩,得到的可不僅僅是銀子,還有家人或族人的未來。那就是投名狀,得到東江鎮寬恕的資格。
後金強大時,跟著吃香喝辣;建虜敗亡時,也少不了叛變和出賣。這就是人性,多爾袞豈能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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