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一涼,一隻冰冷的手扣住了他的脈門,他猝不及防,心下一空。
桓帝撫著他的手柔聲道「聽說愛卿病了,朕心甚憂,身體好些了嗎」
桓帝的手指就像蛇信一般在他雪白的手腕上來回舔舐。
蕭暥被摸得頭皮都麻了,慢慢抽回手道「臣已無大礙,多謝陛下掛心。」
桓帝啞聲道「那就好,國事操勞,愛卿也要善加保養身體啊。」
桓帝還想再跟他說什麼,秦羽上前道「陛下,鄭皇后的身後事,陛下還未示下。」
桓帝一怔,才想起來似的,頭也不回就朝鸞座走去,邊吩咐道,「鄭姬既然有罪,當斷髮覆面,葬罔山北側。」
蕭暥聽得心裡拔涼啊,這皇帝也太狠了吧。罔山那一帶是亂葬崗啊。夫妻一場做得可夠絕了。
看來這個皇帝求生欲不是一般的強啊,一方面安撫穩住他們,一方面痛斥鄭國舅和皇后的罪行。深刻反省自己的不查,他這是把自己撇得乾乾淨淨啊
蕭暥倒吸一口冷氣,如果他不是看過書,簡直要被這皇帝爐火純青的演技給騙過去了。
從大殿裡出來,蕭暥就已經打定了主意。這京城不宜久留
這皇帝綿里藏針演技絕倫,抓著他的手噓寒問暖,還暗中探他的脈象。
靠他最不擅長應付的就是這種角色了 一身雞皮疙瘩有木有啊
他就是個穿越小白,既沒有原主殺伐決斷的狠厲,也沒有原主智計天縱的手腕,那種一夜間血流成河,誅千人滅九族殺兒的事,他更是做不出來。
他只想自保,不想害人。
那麼他在虎狼環伺的鬥爭中能有多少生機
而且連原主那麼厲害的人,最終都被暗黑系武帝幹掉了,換他能活多久
不跑路難道還指望秦羽來保護他開玩笑吧,自己的命運還是要自己來掌握。
打定了主意後,蕭暥一顆七上八下的心反倒放鬆下來,他回頭望了眼巍峨的皇闕,腦中突然閃出一個念頭。
他問道,「晉王在哪裡」
秦羽一愣「晉王」
半天才哦了一聲,「那孩子啊」
也難怪秦羽這個反應,因為書上魏瑄的生母不詳,所謂不詳,就是地位比宮女還低下,所以武帝在上位前一直沒多少存在感。
「彥昭為何問起他」秦羽不解。
當然了,既然來皇宮一遭,走之前無論如何也要瞻仰一下這位牛逼哄哄的暗黑系暴君到底是個什麼模樣啊
「哦,沒什麼,就想看看他。」
秦羽皺起眉,他很了解原主,不相信他會去看望關愛一個孩子,肯定又不懷好意,「彥昭,他只有十三歲。這次的事變跟他沒什麼關係。」
言外之意放開你的魔爪吧。
「那孩子挺可憐的」
「我就是順便看看他。不會為難他。」
很快,蕭暥就知道秦羽說的挺可憐是什麼意思了。
這是一處荒僻的宮殿,宮牆剝落褪色,地上雜草叢生。
還沒走進宮門,他就聽到一道尖細的嗓音,「這時候你搞這個想害死誰害死我們還是害死陛下就你有骨頭,就你硬氣了」
「快快,收起來」
乖乖,一個宦官就敢這樣教訓小皇子膽兒夠肥啊。
蕭暥轉了個彎,背著手兜了進去,身後跟著一名副將和幾名帶甲的武士。
那老宦官一看到他,瞬間嚇得魂飛魄散。
「蕭蕭將軍老奴,老奴」話都說不利索了。
蕭暥看到老宦官身旁站著一個少年,十三四歲光景,他的面前摔著一張桑木弓,看來他剛才應該在練箭。
蕭暥好奇地打量起這個將來的暗黑系暴君。
這孩子生得金質玉相,端雅周正,粉雕玉琢般的娃娃臉上,一雙大眼睛黑白分明,澄澈地可以映出天光雲影萬千世界。
沒想到武帝小時候長得那麼可愛噢
蕭暥的手指在背後畫了個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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