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楠的一則軍令,聲音傳於軍陣之中,讓軍中一陣騷亂。
畢竟這些人都是打過華雄一戰的人,知道這個時候行玄襄陣是要做什麼。
這也是顧楠要領一軍的原因,若是滎陽之中真有埋伏,恐怕不會少了眼目,要是數股軍陣都被發現,曹操軍依舊不可能繞過此處。
所以不若有一軍聲勢浩大,吸引埋伏注意都看向這一邊,從而使其他的幾部不至於被察覺。
軍陣之中傳來有些慌亂地交談的聲音。
「將軍。」
一個士兵站在顧楠的馬側,看向顧楠,又低下頭。
「此時行玄襄陣,可是要引敵軍來攻?」
顧楠看了他一眼,也沒有隱瞞,應道:「是。」
士兵的臉色一白,過了一會兒,才又問道:「我等,又要去送死?」
這次顧楠沒有回答他,而是將腰間的無格抽了出來,令道。
「行玄襄陣。」
令旗緩緩揮動,軍陣之中沉默了一下,最後還是擺開了陣型。
有些哭聲,也不知道是誰哭了出來,陣中的人握著兵刃的手在發抖,可能怕的也可能是心有憤恨。
他們都是為了活著才撐到如今的,現在終還是一趟死路罷了。
「軍陣之中有多少人能說定可以活著回去的,不過就是一趟死路,我不也在此處嗎,哭哭啼啼的做什麼?」
顧楠駕馬回頭看向身後的人,她知道此時的軍心動搖,沒有營嘯動亂已經難得。
不過此時,也只能如此。
「行軍!」
一聲高喝,軍陣行起,戰鼓聲響動在這山林之中,旗幟舉起,迎風而立。
軍陣的聲勢浩大,但是人中沉默無聲。
顧楠騎在馬上,突然開口說道:「我教你們一首歌如何?」
聲音夾雜著內息,清楚地傳進了每一個人的耳朵里。
有些士兵抬起頭來看向那個領在前面的將軍。
他們不明白,為什麼明知道可能是一條死路,她卻沒有一點懼意。
戰鼓聲中,一個歌聲在鼓聲里清楚的傳響。
「豈曰無衣?與子同袍。王於興師,修我戈矛,與子同仇!
豈曰無衣?與子同澤。王於興師,修我矛戟,與子偕作!
豈曰無衣?與子同裳。王於興師,修我甲兵,與子偕行!」
顧楠的眼中似乎回到了很久很久以前,她的身後,無數的人唱著那首歌.
那時候,那歌聲里的軍隊,無論是什麼樣的戰事,令聲所至都會舉起刀兵衝去。
因為他們知道,有人同行。
等到顧楠的眼中再次清明的時候,這歌也已經唱完了。
「我等行玄襄陣,其餘部皆可安過滎陽。」
「同行一路吧?」
她問道,後面的軍陣之中沒有聲音,她也沒再說話。
歌聲里的軍隊,早已只剩下她孤身一人了。
自嘲似的搖了搖頭,她在想什麼呢,哪來的和她同行的人呢?
「豈曰無衣?」
身後的軍陣里,傳來了一個聲音。
她的眼中一怔。
恍然開口:「與子同袍。」
「與子同袍。」這一次,更多的人接上了這一句話。
「王於興師,修我戈矛,與子同仇!」
「王於興師,修我戈矛,與子同仇!」
「豈曰無衣?與子同澤······」
歌聲響徹,迴蕩在軍陣和山林之間,響遏行雲。
沒有什麼天下大義,沒有什麼豪情壯志,只是有人同行而已。
同袍之義,只是共赴生死過,過了性命而已。
他們曾一同送死,一同酣醉,一同入陣。沒有別的退路,那就在一同走上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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