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太陽還未升起,金色的霞光卻已然從遠處海天相接的地方偷跑出來。
空氣中瀰漫著厚重的血腥味和屋舍餘燼的焦糊味,一輪皎白的朗月抵近泛著皎白的幽幽天際,幾排漆黑的屋架冒著同樣漆黑的滾滾濃煙。
朦朧的霧悄摸摸地裹挾著飛揚的灰燼,在灰綠的葉子上凝成骯髒的晨露。不堪重負的木葉略微垂下頭,露水順著葉脈滑落,滴在淒淒哀鳴的秋蟬頭上,給它來了一記迎頭痛擊。
它不甘心地勾著前足,展開輕盈的兩對膜翼用力揮舞,卻終究是沒能再飛起來,從樹皮上跌落,一頭扎進染血的紅髮中。
樹下,幾具早已冰冷的屍體隨意地堆在一起,頭髮暗紅,衣服也是暗紅。
秋蟬順著紅色的髮絲爬到正頂端,正欲再度振翅,卻沒料到腳下的巨人一陣顫動,然後被滾落的屍體壓在身下,草草地結束了它短暫而絢爛的生命。
「呼呼」
微弱的喘息聲從屍堆中傳出,繼而猛然竄出了一隻手,繼續將頂層的幾具屍體撥開。
隨後一個少年從中探出腦袋,少年生著與周圍格格不入的一頭黑髮,儘管臉上滿是血污,卻依然遮擋不住稜角分明的精緻五官。
甩掉臉上凝結的血塊,少年貪婪地大口呼吸著久違的不太新鮮的空氣。
清醒之後,雜亂無章的信息占據著他的腦海。直到此時,他的大腦終於得到了足夠的氧氣來處理這些紛亂的信息。
漩渦一心
父親是千手母親是漩渦?
霧隱的潛入以及忍刀七人眾的屠殺
「這是穿越到了漩渦滅國的時間嗎?」
漩渦一心費盡力氣將已然陷入僵硬的屍體撥開,終於從屍堆中爬出來,沿著記憶中的路線蹣跚著向村中走去。
殘垣斷壁,滿目瘡痍。
眼前的景象全然未有超出他的預料。
族人的屍體橫七豎八地,或倒在染血的路邊,或壓在悶燃的屋架之下。
爆炸、勒切、電擊、梟首,更有甚者被吸成了一具枯皺的乾屍。
一心的腦海里逐漸浮現出族人們倒在忍刀之下的慘狀,不由得打了個冷顫,喉頭滾動,因缺水而開裂的嘴唇微微顫抖,背後的汗毛根根直立。
來不及為族人的逝去而哀悼,他連忙加快腳步向著村子的中心區域趕去,那裡是存放著一族封印秘術與財物的地方。
至於兇手尚未離去的可能性管他呢!正所謂富貴險中求,來到這個戰火不斷的忍界已經足夠倒霉了,若是碰巧遇到了敵人,提前終結這條爛命也未必不是一種幸運。
大概是他足夠幸運,又或者是足夠不幸,整個渦潮隱村已經見不到一個活人,唯有遲暮的烏鴉滯在光禿禿的樹杈上,用它猩紅的眼眸凝視著這個國家最後的遺民。
也許是行兇者們的默契使然,村中的祠堂倒是沒被大火吞噬,庭中巨石上纏繞的注連繩上凝著紫紅色的血跡,在昏昏未明的晨光下顯得尤為刺眼。
那些行兇者並沒有留下任何痕跡,與他們一齊消失的,還有漩渦一族珍藏的封印秘術。
祠堂正中的神龕上雕著頭生雙角的鬼頭紋飾,原本可堪稱為藝術品的木匣早已化為碎屑,小柵窗被從當中切斷,而其中放置的捲軸亦不翼而飛。
很顯然,這裡已經被洗劫一空了。
漩渦一心搖了搖頭,循著記憶轉身前往下一個地點。
納面堂。
和漩渦的祠堂存放著的一般封印術相比,那裡供奉的東西才是漩渦一族真正的傳承。
代表著27尊本土鬼神的面具,戴上之後即可召喚出相應的鬼神,獻上祭品便可以藉助鬼神的力量施展出強大的封印術。
如漩渦一族的屍鬼封盡,便是由死神處得來,以施術者自身的靈魂為祭品,與敵人同歸於盡的封印術。戰功顯赫,不僅帶走了半隻九尾,還帶走了木葉四個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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