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一筆寫不出兩個丁字來,卻不是一路人。」
楊氏默然不語,丁浩又道:「娘,出去闖蕩,確有風險,而且一定會吃不少苦,的確不如在這兒安逸,可是不管怎麼樣,只要闖蕩出一份事業,不管那事業大小,都是咱自己的。在丁家再如何效命,還不是為他人做嫁衣裳?」
楊氏訥訥地道:「你這孩子,娘根本不明白你的想法。做丁家管事何等體面,多少人盼都盼不到呢,怎麼就成了寄人籬下了,你看雁管事、柳管事他們,哪個人不是置辦了自己的家業,過得殷實自在、體體面面?」
「體面?」丁浩失笑:「在丁家看人眉高眼低的也叫體面麼?就算丁家這一輩子都不負我,錦衣玉食、生活無憂,兒最多也就像雁九一樣,別人面前是個爺,丁家人面前就是孫子。人家拿你當人你才是人,不拿你當人,那就連條狗都不如。娘,兒不想一輩子寄人籬下!」
楊氏說不過他,惶措失神,語氣里已帶著些哀求的意味:「哪有……哪有那麼不堪的,你這孩子的心氣兒也忒高了些。浩兒啊,娘在這生活了一輩子,這兒就是娘的家。臨到老來,娘不想再離開,真的不想走,咱們真的就不能留下麼……」
丁浩見她如此作難,心中微微一動:「她是老來戀家,還是舊奴戀主,亦或對那偽善的丁庭訓還是割捨不下?我倒要摸清了她的心思,才好對症下藥。」
便緩和了顏色,微笑道:「娘,你不必著急。這事兒還不急於一時,您回頭再好好想想。現在你的身子骨不太好,禁不起長途跋涉,咱們先找個好郎中,給你好生調理一下身子,等治好了病,咱們再做打算。」
丁浩出了趟遠門兒,才知道為什麼有些老農一輩子都不曾離開家門方圓十里。這時的交通實在是太糟糕了,就算他這副身板兒還算強壯,乘著大車行一天路都顛得幾乎全身骨頭散架,讓楊氏這樣身染沉疴的弱質女流強撐著奔波下去,只怕沒到廣原她就沒命了。古人常說什麼水土不服,很大原因倒是因累生疾,客死異鄉。
如今母親拐不過這個彎兒來,丁浩便把這事暫且擱下,想著回頭再慢慢做她的工作。楊氏心裡終究是向著自己的,只要她想通了其中的道理,還怕她不跟著自己離開?
楊氏見兒子不再堅持,心中大感寬慰,連忙應承下來,暗暗想道:兒子大了,見識了外面的花花世界,這心也野了,赤手空拳的打天下,是那麼容易的?棄主之仆,再想尋個人家當差,可是沒人肯用的呀。當年老爺已有根基,尚且吃了那麼多苦、受了那麼多罪,上下打點,陪笑應承,一個不慎全部心血就可能盡付流水,這孩子,想的真是太簡單了。我得儘早兒托李大娘給兒子說門親,等有了稱心如意的媳婦兒,就能拴住浩兒的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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