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虎大廳上一片肅殺,整個程府已被兵將圍的水泄不通,程世雄肋下佩劍,端坐在將軍書案之後,面色凝重,沉聲問道:「浩哥兒,你且把當時情形詳細道來。」
一旁張勝之張通判凝神聽了片刻,忽地問道:「房中女人死了一個,男人死了一個,只有那『一碗玉』,想是因為要剝她身上衣裳,怕染了鮮血之故沒有取她性命。那刺客為何也放過了你?」
丁浩眉毛一揚,問道:「張大人懷疑小民與那刺客是一夥,故行苦肉計麼?」
張勝之冷笑不語,丁浩略一沉吟,說道:「他們不殺我,確有原因,不過……此中緣由,實不足為外人道也。」
張勝之得理不饒人,追問道:「你既不說,如何讓人不去疑你?」
丁浩略一沉吟,起身拱手道:「這個原因,還真要說與程將軍知道,只是……再不能有第三個耳聞了。」
張通判不悅道:「怎麼,本官也不得耳聞?」
丁浩面露難色,程世雄一見,便道:「張大人,本官現在只想弄明白那刺客的來路,丁小哥兒既不肯說,必有緣由,只好請張大人迴避一下了。」
張勝之無奈,只得拱手退下,丁浩掃了一眼左右鐵甲鏗鏘的軍將,程世雄笑了:「本將軍並非怕你行刺,只是這些將校都是本將軍同生共死的好兄弟,沒有什麼可以瞞著他們的,你有什麼隱秘的話兒,儘管直言,他們……與本將軍如同一人。」
丁浩聽了暗道:「誰說他是粗人?就這一番話,便能買得這些軍校誓死效命了。」他目光微微一掃,只見那些將校按刀峙立在那兒,一個個如同鐵鑄的一般,臉上、眼中並無一點變化,並無一個感動的熱淚盈眶,好象程將軍這番話他們完全就不曾聽在耳中,更是暗暗凜然。
丁浩收懾了心神,說道:「程將軍,小民被那假『一碗玉』打倒在地,那大漢持刀便向我迫來,這時我躺在地上,恰巧看到他的手腕,那人腕上刺了一顆狼頭,青色的,栩栩如生。小民曾聽人言,北方契丹人崇拜草原狼,男兒身上多紋狼頭刺青,而將軍鎮守廣原,正是北人的克星,是以……」
程世雄雙眼微微眯起,問道:「是以怎樣?」
丁浩有些尷尬地道:「是以……是以小民情急智生,高喊了一句:『你們是大宋官家派來刺殺我家將軍的?』那大漢聽了一怔,隨即我的額頭便挨了一腳暈厥過去,我也不知此法是否奏效,可當時,我也只能如此嘗試,爭取一個活命的機會罷了。」
程世雄奇道:「你看出他們是契丹人,怎麼反要說他們是……唔……」他臉頰上的肌肉微微抽搐了一下,沒有再問下去。
朝廷和西北折氏之間的關係錯綜複雜,既是君臣,又有吞併與反吞併的暗鬥,這事兒並不是什麼秘密,明眼人都看得出來。丁浩認出了他們契丹人的身份,故意說這樣一句話,如果那契丹人夠聰明,就會將錯就錯,即便刺殺不成,也可以利用這機會挑撥朝廷與折氏之間的關係,加劇他們之間的矛盾。
這些因由只好心裡去想,是不能擺到明面上去談的,是以程世雄恍悟之後便避而不談,只是鎖起濃眉道:「契丹人?契丹人想刺殺俺並不稀奇,可是如今他們內戰不休,就算殺了俺,使得廣原大亂,他們還有餘力出兵南下麼,能在廣原城站住腳麼?」
程世雄在大廳上踱來踱去,喃喃自語,過了半晌才見丁浩還站在那兒,便緩了顏色道:「今日受那甚麼陸大名士的腌臢氣,俺又不便動粗,倒是多虧你替俺出了這口鳥氣,呵呵,俺這裡如今是不方便走開了,你且回去,以後有空兒不妨常來俺府上走動走動。」
「是,程將軍您忙,小民告辭了。」丁浩長揖一禮,轉身便走,手觸額頭時一陣痛觸,他忽地想起一件事情,方才竟忘待,不禁又站住腳步,說道:「程將軍。」
「丁小哥兒還有何事?」
「程將軍,我忽想起,剛剛登上棚屋時,其中一個大漢見到了我曾驚呼一聲:『焰焰,身後』,那女刺客……想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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