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正中天。
堅固的無涯關南牆已塌。
那是一段寬約三十丈的巨大口子,這個口子將無涯關一分為二。
勾括的臉上鼻血混合著塵埃,他的雙眼已呆滯。
赤焰軍的煙花攻擊似乎已經停止,他雙手撐著關牆看著關下,腦子裡一片絕望。
死了很多人。
還特麼跑了五千人!剩下的人還有多少七城寨的兵,還有多久才能趕到來不及了!他們趕來,恰好送死!太子殿下,臣……臣……勾括忽然痛哭流涕,「臣,萬死!」戍邊右副將張士強此刻匆匆跑了過來,「大將軍!」勾括抹了一把淚,萬念俱灰的問了一句:「還有多少人能戰」「……回大將軍,南邊不知道,咱們這邊還有、還有萬人能戰!」勾括深吸了一口氣,「傳本大將軍令,命所有人下關,死守破牆之處……」「一定要守住!」「七城寨的騎兵,當能在夜半時候趕來……我們還有機會!」他的話音剛落,一傳令兵飛奔而至,「報大將軍!」「說!」「……跑了,」勾括眉間一蹙:「什麼跑了」「守關的兵跑了!」勾括大吃一驚,他一把抓住了將那傳令兵的衣襟,將那傳令兵一傢伙給拽了過來,他惡狠狠的瞪著那傳令兵:「你說什麼」那傳令兵下身忽的一熱,一股難聞的騷味瀰漫在了空氣中。
「守、守關的還活著的那些、那些萬餘兵卒,他們、他們剛才跑了!」勾括似乎沒有聞到那味道,他瞪大了眼睛:「他們為何會跑!」「……有人傳言,說、說大將軍您、您……陣亡!」勾括眼睛一黑,手一松,那傳令兵癱倒在了地上,他的手扶住了城牆,身子搖搖欲墜。
張士強連忙一把將他扶住,過了數息,見勾括悠悠醒轉,他這才小心翼翼的低聲說了一句:「大將軍,敵軍開始行動了……」「咱們已、已無人可守,留在這裡也是死路一條,莫如……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大將軍,再不走可就來不及了!」勾括突然一把將張士強推開。
他踉蹌兩步哈哈大笑起來。
「本大將軍學富五車,沙盤推衍無人能敵!」「本大將軍怎麼可能輸了」「你、你們這些妖言惑眾的小人……本大將軍要將你們統統……殺光!」他鏘的一聲拔出了他腰間的那把闊劍,張士強一看,大將軍這恐怕是瘋了!得跑!這副將是當不成了,兵也當不成了,只能落草為寇了。
他剛剛轉身,身後卻傳來了勾括的聲音:「等等!」張士強止步,轉身,便驚詫的看見勾括將那把闊劍插入了劍鞘之中。
他的面色竟然恢復了常態!就連他說話的語氣也變得沉穩了起來。
「此戰,非本大將軍之過!」「實乃敵軍的煙花太厲害!」「本大將軍想明白了,你說的對,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他看向了下方正向上衝來的赤焰軍戰士們,他抹了一把臉,「本大將軍還有機會!不可如此輕易放棄!」「七城寨還有本大將軍的七萬大軍!本大將軍當集結七萬大軍再卷土從來!」「太子殿下說過,煙花製作不易,敵軍剩下的煙花多乎哉」「當不多也!」「這無涯關,依舊是……」張士強打斷了他的話,「大將軍,要跑就快點!」「戰馬都被那些兵痞子給搶完了!」勾括一怔:「那還等什麼走!」…………小武讓那麼多郎中配置的療傷的藥根本沒有用到。
赤焰軍就這麼沖入了那處坍塌之處,沖入了無涯關里,衝到了關牆之上。
長長的關牆,除了那些殘肢斷體還有重傷苟延殘喘之人外,就沒有一個能夠站起來的敵人。
整個戰場,堪比修羅場。
空氣中依舊瀰漫著硝煙的味道。
還有硝煙中那燒焦了的屍體的味道。
燕基農登上了關牆,開始組織將士們收拾戰場,並做好應對七城寨來援敵軍的準備。
吳冕留在了後方,他命後軍將投石車推至無涯關上。
他獨自一人去了神衛軍的陣營里,站在了袁肅的面前。
他拱手一禮:「袁老將軍好!」袁肅還了一禮:「你而今可是上將軍,此戰……改變了千年來的戰爭模式,你之名必將與此戰同留史冊!」吳冕搖頭一笑:「皆因器利,非我之功,若要論功……此功非攝政王莫屬!」袁肅沉吟三息問了一句:「這麼說,投石車也是攝政王弄出來的」「正是!」袁肅看向了那千瘡百孔的無涯關,「他……確實有過人之處!」吳冕問了一句:「老將軍接下來的任務是……」「入吳國!」吳冕一驚:「孤軍入吳國」「正是!」「為何」袁肅那張老臉露出了一抹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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