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化二十四年八月十八。
午時。
馬車停了下來,因為前方已沒有馬車能夠通行的路。
李辰安一行站在了大路的盡頭,撲面而來的是一片巍峨的群山。
「這就是劍山。
」洗劍樓大長老冉世平伸手一划拉,又道:「李先生請看,那一座座高聳的山峰,是不是如許多插在大地上的巨大的劍」李辰安仔細的看著,沒有看出來那些山峰怎麼就像劍了。
就算是像劍,那也應該是劍尖朝天的劍!但他依舊點了點頭,問的是他最關心的問題:「洗劍樓還有多遠」「還有半日腳程……但山路崎嶇,得走快一些。
」「嗯,」李辰安轉身看向了秦日鋼夫婦,從懷中摸出了夏花那弄來的那些銀票遞了過去,「這一路你們辛苦了。
」「我們可能會在洗劍樓呆一些日子,你們夫婦拿著這些銀票回去吧。
」秦日鋼夫婦彼此驚詫的對視了一眼,秦日鋼看向了李辰安:「先生,出發時候就已付過了……若是先生洗劍樓之事結束,我們夫婦再送先生回去,我們就在這紮營等著先生和夫人,如何」李辰安咧嘴一笑,將這一疊銀票塞到了秦日鋼的手裡,還又取出了一封信來遞了過去:「你們不必等我,你們回去之後,去一趟燕雲關找一個名叫蘇沐心的將軍。
」「將這封信親手交給他,這些銀票,是這一任務的報酬。
」秦日鋼連忙推卻,「先生,太多了。
」「拿著,銀子這玩意兒對於我而言是個身外之物,對於你們夫妻恐怕更重要一些……我們要趕路了,就此別過,後會有期!」李辰安轉身,牽起了鍾離若水的小手兒。
「先生……!」冬娘和秦日鋼齊齊跪拜了下去,「往後,若有幸能再與先生相遇,我們夫婦二人願永遠追隨於先生左右!」李辰安只好又轉過身來,「起來吧,若有緣,當能再會!」「告辭!」秦日鋼夫婦躬身一禮,「謝先生!」…………山間小徑。
大長老冉世平走在最前面。
李辰安和鍾離若水騎著二貨走在中間。
步驚鴻與西門吹花走在最後面。
此刻西門吹花的視線就落在那匹黑馬的背上——通往洗劍樓的山路崎嶇陡峭,李先生與夫人同騎一馬,李先生似乎很擔心他的夫人從馬上掉了下來,所以先生一手抓著韁繩,一手緊緊的摟著夫人的腰。
先生果然是不在乎這人間規矩的。
這便是先生之灑脫。
李辰安摟著鍾離若水騎著那頭二貨,就像曾經他摟著蕭包子騎著那頭小黑驢子一樣。
這二貨比小黑驢子高大了不少,不過經過這些日子的訓練,倒不是說李辰安的騎術有了精進,而是這二貨懂得了這主人的需要。
它就算是爬坡上坎也走得極為平穩,生怕這主人一傢伙掉了下來,一刀子將自己給弄死了。
鍾離若水這一輩子都沒有騎過馬。
但她卻沒有丁點害怕。
她的身子靠在李辰安的胸前,她感覺到的是來自李辰安的溫暖,還有那份安全。
這兩日裡喝了小武配製的藥,她的精神頭兒又好了一些。
還有最後半日的路程就抵達洗劍樓了……接下來,在洗劍樓要呆多久,就得看辰安他悟透那十八法式的時間了。
許是半年,許是一年,也或許……鍾離若水的視線看向了前方。
兩邊都是高聳入雲的山。
這條羊腸小徑就在兩山之間的峽谷中,路邊有一條潺潺的小溪,溪畔開著許多的野菊花。
秋天,真的到了。
那麼,冬天也就更近了。
一陣秋風從山谷中吹來,帶著些許潤濕的水汽,有些涼,鍾離若水的身子微微一縮,李辰安連忙衝著前面的冉世平說了一句:「大長老,稍事休息。
」冉世平停步,轉身,李辰安抱著鍾離若水從馬背上跳了下來。
「這山谷里的氣候會更冷一些,恐怕就要下雨了,你得多加一件衣裳。
」李辰安在挎在馬側的行囊中翻了翻,翻出了一件雪白的斗篷披在了鍾離若水的身上。
「到了洗劍樓就好了,再堅持一下,可別受了寒。
」冉世平心裡覺得有些怪異。
這位李先生替他的弟子李辰安來洗劍樓看一看吳洗塵的墓,他帶著夫人……他的這夫人舉止有度就連吃飯的模樣都極為斯文秀氣,哪裡像是山野村姑的樣子倒更像是大戶人家的大小姐。
還是弱不禁風的那種。
他們從寧國而來,這一路路途遙遠,這位李夫人恐怕沒少吃那顛沛之苦。
何必呢不過冉世平很快就想明白了。
這便是李先生夫婦二人的感情極深,受不得那分別之苦,就算是這一路遭一些罪,在那位李夫人的心裡,恐怕也比吃了蜜還要甜。
李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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