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國曆304年,11月12日,凌晨三點整。
蒸汽都外六公里處的最後一道山地前線上,穿著軍裝的十六歲少年正抱著步槍,蜷縮在戰壕里取暖,雖然他們有目前蒸汽都剩下的最後一台以太立場裝置可以防禦一切遠程攻擊。
但那主要是用於防禦以太炮轟擊的,所以,像下雨之類的自然現象,他們的是不會開啟以太立場遮雨——雖然確實可以這樣做,但四周空氣中蘊含的以太有限,不能浪費。
他們淋了一夜的雨水,暴雨浸潤了他們的衣物,緊緊貼著他們的身體,寒冷逐漸的侵蝕著他們瑟瑟發抖。
這時,身側的一位老兵遞給了少年一根煙。
「抽嗎?暖身子。」
那老兵曾經是三十二軍的一員,不過因為傷殘而轉到了憲兵隊,沒想到,因為蒸汽都缺少兵力而被特招了進來,這樣的傷殘老兵,在這支隊伍中並不少。
他們的槍法很準,而且很有經驗,可以給未曾上過戰場的新兵帶來些許指引,對於整體軍隊的戰鬥力來說非常重要。
有趣的是,這位老兵就是當初在藏斯神父的教堂中,與神父交談過的那位憲兵。
少年搖了搖頭,沒有說話,他已經沒有任何力氣說話了。
「這天氣算是好的了。」
老兵見少年搖頭,也沒有強求,而是抬起頭,目光深邃的看著上方的天穹。
「兩年前,我跟隨三十二軍的伯克利軍長一起到庫爾勒打守衛戰的時候。
那時也像這樣下著暴雨,但是那暴雨下了整整三天三夜,戰壕里都是積水,直接沒過了我的腰。
但是我們已經沒有時間再去挖戰壕了,我們在那樣的水裡,就那麼泡了整整三天,沒有一個人離開,兩條腿都泡爛了,完全沒有知覺。
自那之後,我有大概二十個戰友被截肢,我倒還好,不過也留了病根。」
老兵似乎是看出少年的緊張,於是用一種朋友一般的語氣與他交流著,少年轉過頭,注視著身側的這位老兵,他知道,那是一位值得尊敬的戰士。
他們此刻都十分清楚帝國方已經徹底的放棄了蒸汽都,他們的指揮官已經告訴他們了。
但他們此刻的堅守並非毫無意義,因為,蒸汽都依舊有著數百萬的人還未曾撤離。
他們需要在這裡延緩敵人前進的腳步,為蒸汽都的百萬人提供撤離時間。
換句話來說,就是讓他們來這裡送死了。
但老兵卻無比平靜。
老兵問上下打量了一下少年,「看你歲數,應該是被那些憲兵為了完成指標強行拉進來的吧。」
少年沉默著,沒有言語。
「這也不是什麼稀奇的事情了,雖然帝國一直強調不能強迫徵兵,但誰知道底下的人究竟是怎麼完成的。」老兵轉過頭感慨道。
「我是自願來的。」少年握緊了手中的槍,聲音低沉的說。
老兵挑眉看向少年。
「我哥哥,就死於庫爾勒戰役,從那時候開始,我就想著加入帝國軍,讓那些該死的雜碎付出代價!」少年的眼中帶著仇恨的光輝,握緊了手中的槍。
老兵靜靜的注視著少年的眼神,那樣的眼神,他已經見過很多很多了。
軍中的後輩,還有.....那些俘虜的敵國軍人。
他們也有著這樣的眼神——飽含仇恨。
他們的親人或者朋友,也死在了基鐸帝國的軍人手中,反之亦是如此。
戰場上,從來都不存在正義。
「你害怕嗎?」老兵忽然問道。
「當然不怕。」少年抱緊了手中的武器道,「我有槍。」
老兵笑了笑,「希望到時候,你能開的出槍.....」
「噗嗤~」
遠方的天穹逐漸的冒出些許魚肚白,但天空依舊有些昏暗,也正是這時候,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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