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是身體不爽利,我就進宮去和你大姐姐說說。」韓氏說出這句話時,語氣有些猶豫。
長女再過一個多月就要生產,獨自在宮中,她做母親的哪能放心。而次女最擅長診治有孕的婦人,若是能進宮照顧長女,當然是再好不過了。
阿慧微微笑了:「我沒事。母親,我很願意。」
得了這句話,韓氏放下心來,收拾妥當,帶著阿慧進了宮。
阿慧走得很慢。
碧瓦朱牆,飛檐瑞獸,一切似乎還是原來的樣子,一切又似乎早已不同。
「微兒,看什麼呢?」韓氏走出一段距離,發現阿慧沒有跟上來,不由停下,回頭問她。
阿慧回神,趕了上來:「就是好久沒來了,忍不住多看看。」
領路的內侍笑道:「太子妃請三姑娘進宮相陪,以後三姑娘有的是機會看呢。」
韓氏連連點頭:「正是這個理兒,快些走吧,太子妃該等急了。」
「好。」阿慧緩緩吐出這個字,腳步輕快起來。
是呢,她還有的是機會,誰讓太子妃是傻丫頭嫡親的姐姐呢。
老天待她總算不是無情到底,百年歸來,給了她這麼便利的條件。
阿慧低頭,看著那雙小巧纖細的手,笑容隱沒在陰影里。
「母親,三妹,你們終於來了。」太子妃程雅由宮人攙扶著走出來,腹部已經高高隆起。
韓氏忙上前去扶住程雅:「小心點兒。」
她認真打量程雅一眼,嘆道:「瘦了。」
程雅心中苦笑。
她日夜盼著這個孩兒平安出生,可是隨著臨產期越近,就越發不安,到最近幾日已是夜不能寐。
萬一三妹只是安撫她呢?
等孩子出生,被人發現小皇孫居然心智不足,且無藥可醫,那該怎麼辦?
她本就不被太子所喜,太子妃之位岌岌可危。再有個痴傻的皇兒……
要知道,太子的嫡長子是個痴傻兒的事情一旦傳出去,會令整個皇家顏面無光。
到那時,她和孩子怎麼辦?
程雅覺得已經無法獨自承受下去。所幸太子隨著天子出行避暑,還帶上了孫良娣,這偌大的東宮只剩她一個正經主子,要嫡親的妹妹進宮相陪,旁人自是無話可說。
程雅牽起阿慧的手:「母親還說我。三妹才是瘦了許多呢,她這手都是冰涼的。」
阿慧抽出手,淡淡笑道:「孕婦瘦一些,利於生產。」
韓氏和程雅聽了,雙雙放了心。
母女寒暄自是不必多提,等韓氏走後,終於只剩下了姐妹二人。
「三妹,我近來總是睡不好,不知會不會影響了孩子?」程雅屏退了宮人,拉著阿慧的手問。
阿慧定定望著程雅。忽然一笑:「大姐姐若是不放心,我制些安胎養神的符水給您就是了。」
程雅對妹妹的符術信任得很,自是答應下來。
「請大姐姐給我安排一間僻靜無人的屋子,方便我制符。」
光線昏暗的屋子裡,阿慧取出隨身攜帶的硃砂,開始制符。
程微睜大眼看著。
筆畫走向,和以往阿慧教她的分明不差,只是最後收筆時方向有所不同。
符籙已成,靈光點點散落杯中。
程微天賦頗高,已是看出這杯符水的功效只比她以往所制符水稍遜。
最重要的是。阿慧並沒有以自身鮮血為引。
所以說,大多數符籙根本不需要自身鮮血嗎?
程微隱隱想通了什麼,看著阿慧嘴角的笑意,陡然心驚。
因為阿慧很快把那杯符水隨手倒在牆角的花盆裡。輕聲道:「看來手還沒有生。」
原來那杯安胎符,只是阿慧用來練手的。
阿慧重新開始制符,笑意在她臉上明明滅滅,讓程微心生不詳的預感。
不過片刻,新的符水已成,而程微早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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