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傍晚,天邊一片金紅。
道人們坐在松下吃飯。
今日桌上一大盆干筍衣燒肉,是新春自己在山上挖的嫩筍做的,只取了筍衣,燒的三線五花肉,油光水亮,肉香撲鼻。一盤火腿炒野菜,忘了是山下哪位香客送來的火腿,品質不錯。再加一鍋魚頭豆腐湯,七師兄釣的魚,小師妹做的豆腐,都是下飯的菜。
可惜今日缺了師父,他在閉關打坐。
林覺趁著吃飯時,向大師兄和六師兄說起自己求乩仙而不得一事,並問道:「大師兄和六師兄找乩仙時也是找了很多次嗎?」
「哪會找那麼多次?」大師兄有什麼就說什麼,「我只找了一次。」
「我也只找了兩次。」
「嗯?」
林覺露出不解之色。
小師妹在旁邊刨飯刨得叮噹響。
三師兄也在添飯轉碗,同時說道:「完了,師弟,定是你品行不佳,心也不誠,而且五氣雜亂,是個惡人,這才如此。」
「因為我們浮丘峰七樣法術乃是祖傳的,黟山但凡適合做乩仙的妖精鬼怪,幾乎都知道我們。甚至一些乩仙原先就曾做過祖師們的乩仙,如今無聊了便又再做我們的乩仙,或是乩仙們的先輩曾做過我們祖師的乩仙。」六師兄直接無視了三師兄,對他說道,「自然很輕鬆就能尋到乩仙。」
「你詳細說說,在哪請的乩仙,怎麼念的尋仙詞,都說了什麼,都講一講。」
大師兄也是停下筷子,關切的看他。
林覺便將經過詳細講了一遍,隨即才說:
「我最開始以為是扶搖在旁邊,讓乩仙們以為我壞了規矩,從而不願與我交往,可是隨後我又獨自上山一次,卻還是和上次一樣。」
「有沒有一種可能?是你壞了規矩的消息在黟山的妖精鬼怪中傳開了,他們都約好不再搭理你?」三師兄一邊吃一邊推測。
剛一說完,便遭了大師兄的白眼。
小師妹也默默拿著勺子,舀了一大勺干筍衣和五花肉,扣進他的碗裡,想堵住他的嘴。
「這倒是奇怪。」六師兄說,「吃完飯我可以問問我家乩仙原因。」
「不用著急耐心就好,乩仙本就應該講究緣分,絕對不能強求。」大師兄則說道,「何況就算實在不行,我們觀中有許多熟識的乩仙前輩,例如師父他老人家的好友與我、與六師弟的乩仙便是同族同系,到時候替你問問,看它們族中哪位願意做你的乩仙就是。」
「好。」
林覺便也放下了心來。
其實也沒有那麼急。
吃完飯後,便端一把交椅,坐在大殿屋檐下,什麼也不想,靜看遠方夕陽霞光,手摸著狐狸的尾巴玩。
過了會兒,身邊一陣響動。
是小師妹端著另一把椅子前來,與他放在一起還去拿了兩碗紅糖涼糕來,與他一人一碗,坐下來吃。
師兄們有的在院子裡踱步,有的在鼓搗一些自己的東西,天上燕子互相追逐蝙蝠翅膀拍打出沉重的聲響,貓兒嬉戲打鬧抑或坐著打呵欠,這般場景倒是讓林覺想起了自己和小師妹上山的第一天。
那天晚上也有如此美麗的夕陽晚霞,道觀也是如此的安靜淡然。
這樣的時光,怎會不讓人喜歡懷念呢?
只是左右看了一圈,卻不見師父身影。
夜幕早已降臨。
林覺房間中點著一盞燈,沒有燈油,燈氣也不熏眼,他便借著燈光繼續寫字。
狐狸仍在旁邊看他。
如今早已寫完化石法,已寫起了另一門法術。
這個過程果然收益不小,仿佛是對法術的又一次用心感悟,寫的過程中又會有新的發現與體會,無疑是除了練習之外又一種精進的方式。
收筆之時,已有些疲累了。
伸個懶腰,便上床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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