監氣得目眥欲裂,操起一個燭台便朝我的腦袋砸了下來!
他是男人我是女人不說,他正值壯年而我毛兒都沒長齊不說,我懷裡……還拖著一個白蓉啊!
我、我、我……我逃不掉啊!
嘭!
一聲巨響,鮮血四溢。
滾燙的血水吧嗒吧嗒滴在我頭上,順著我臉頰滑下來,又滴在白蓉的頭上。
白蓉花容失色:「明嵐!明嵐!」
我吞了吞口水:「七……七殿下。」
七殿下手握匕首,一刀扎在太監的脖子裡,太監手中的燭台掉落,剛剛那聲巨響便是這麼來的。
他比七殿下高出整整兩個腦袋,可這一刻,在我眼裡,一襲素白褻衣的七殿下儼然成了一座巍峨的高山,將洶湧澎湃的海浪與危險,統統擋在了山體之後。
不敢想xiàng,若他沒及時趕來,一滴一滴流著血的,就會是我了。
「奴婢,謝七殿下救命之恩!」
他什麼也沒說,甚至,看都沒看我一眼,走了。
走了很遠,傳來一聲「收拾乾淨。」
……
處理完案發現場,我才知道,被殺掉的人叫吳全,是行宮的總管事,能當上總管事的人,在皇宮或多或少有些人脈,別說我們了,就連七殿下都得罪他不起。可偏偏,七殿下把他殺了,雖然,他該死。
我與素蓉、蓮蓉、白蓉主dong承擔了銷毀「證據」的任務。
行宮的大門被守住,想要把屍體偷運出宮掩埋是不可能的,而埋在行宮又是極不安全的,稍微有些經驗的仵作,很容易便能發現散發著屍臭的屍體。
再sān考察地形後,我發現了一條通往宮外的活水,不過,因打了牆的緣故,只有一個蹴鞠大小的洞。
「分屍吧。」
我靜靜地對素蓉、蓮蓉和白蓉說。
我以為她們會嚇得不但答應,事實上,她們的確嚇到了,不過……她們又很虔誠地找來了斧子。
我搖搖頭:「你們出去。」
分屍的過程,最容易留下蛛絲馬跡,交給不懂行的人,只會暴露得更快。四人中,只有我懂醫術,尤其,在學外傷治療的時候,被師父強迫著把人體構造摸了個透,剝皮、刮肉、碎骨,都不算不可完成的任務。
我打開偷偷帶過來的醫藥箱,拿起一把鋒利的柳葉刀,師父若知道他讓我懸壺濟世的傢伙被我拿來作分屍用了,不知道會不會氣得從棺材裡爬出來。
把一具成年男性的屍體分碎成兩千兩百一十二塊之後,天已經蒙蒙亮了。
我們四人用裝肉的木桶裝下「管事太監」,為防止「管事太監」變質而產生惡臭,我還往裡面撒了點兒鹽。
丟屍體的任務就交給素蓉、蓮蓉與白蓉了。每隔幾天,往活水裡丟一點。
這處活水是流往一個污水池,被人飲用的可能性不大,倒是不怕荼毒了無辜的人。
不過話又說回來,我的家鄉在長江下游,每年淹死在裡邊的人不計其數,我吃到的水裡,誰說沒泡爛幾具屍體?
我在上陽殿分屍的時候,柳春閣並未派人來催,應該是七殿下給我打了掩護,加上救命之恩,我想,自己有必要對七殿下說聲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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