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瑾那一番本是藉機落井下石的話,本真的讓張太后心中一凜,葉春秋雖然也是受了委屈,卻是十分任性,說打人就打人,一丁點規矩都沒有。
可是自張永口中說出來,卻是讓葉春秋變成了另外一個形象,一個老實忠厚的人,被人污衊,遭受屈辱,明明勤於王事,明明踏實肯干,明明為了天子嘔心瀝血,甚至幾次差點兒喪命,卻被人這樣踐踏。
大家都是人,都是血肉之軀,有血有肉、有親有戚,那該死的朱德海,還真是大膽哪,這樣冤枉忠良,本就該死,葉春秋年輕,明明立了大功,若不是他,壽寧侯怎麼能平安回來,若不是他,自己的皇孫怎麼來的?無論是壽寧侯和皇孫,都是張太后乃至於整個朝廷最緊要不過的事,天大的是都不及這個,葉春秋居然把這些事都辦成了,期間所遇的危險,其中承受的壓力,可想而知,卻被人污為毒殺天子,辱他是勾結教匪。
張太后臉色一冷,她是女人,女人是最感性的,她仿佛能感受到葉春秋蒙受不白之冤的心境,能理解這種不可遏制的憤怒。
張太后的眼眸里掠過一絲殺機,從嘴裡吐出幾個字:「該打,打得好,亂臣賊子,人人得而誅之!」
一句話,便算是為此事定了性了,她雖是太后,不該干預政事,可即便表明了自己的立場,那麼誰都無法漠視她的建議。一百~萬\小!說 ·
至於誰是亂臣賊子,雖然張太后沒有指名道姓,卻已是再清楚不過了,亂臣賊子,除了朱德海還有誰?
朱厚照臉色鐵青,猛地想起葉春秋還在保和殿,一下子急了,道:「擺駕,擺駕……去保和殿……」
張太后不禁道:「陛下龍體欠安,何不妨……」
朱厚照卻是一溜煙地往外跑:「朕好得很,一拳可以打死一頭牛。」
人已消失不見。
劉瑾則頹然地匍匐在地,耳邊卻聽到張永道:「太后娘娘是不是該去見見五位有身孕的后妃了……」
身孕……
后妃……
五位……
一下子……劉瑾明白了。
這個世上,再沒有人比劉瑾更加了解朱厚照了,不育,是朱厚照這輩子最難言的痛,為了不育,他大發雷霆,為了欲蓋彌彰,他去強搶民婦,因為有人質疑,即便質疑的人是朱厚照恩師的兒子,他也一直記恨到現在,不但將他發配去了貴州,而且隔三差五的要問起這個王守仁過得如何,若是稍有人說一句,王守仁在貴州過的不錯,天子就要氣個老半天。壹看 書 w w看w·
無子,那麼天子就連尋常的國公都不如。
而現在……竟然五個娘娘有了身孕。
劉瑾一下子明白自己輸在哪裡了,他臉色鐵青,猶豫了一下,勉強扯出笑意道:「呀,后妃有喜了……這……這……太后娘娘,這……真是大喜啊,太后就要抱皇孫了,天可憐見,這是歷代先祖們保佑啊,噢,葉春秋進獻了神藥,若不是他的神藥,又哪兒來的皇孫,這葉編撰忠心耿耿,勤於王命,真是大大的忠臣啊。」
只有這樣說,才能立即撇開自己在那件事裡的關係,劉瑾幾乎沒有一丁點的猶豫,朱德海……誰還有心思理你?
張太后的臉色才舒緩了一些,既是喜出望外,又有些擔心剛剛病癒的朱厚照,便對劉瑾道:「你和張永去陪駕吧。小橙子啊,咱們去見一見那些個新貴。」
母以子貴,而今懷上了孩子,可不就是新貴嗎?
…………………………
保和殿裡已是亂作一團,因為保和殿不得天子傳喚,侍衛是不能貿然進入的,所以外間的侍衛們紛紛拔刀,烏壓壓地將保和殿圍住,烏壓壓的人都是殺氣騰騰。
而在殿中,看著地上還在因為劇痛而有氣無力地呻、吟的朱德海,焦芳和張彩二人臉上帶著獰笑,就算今天朱德海被打死了,其實都不要緊,可是葉春秋居然在保和殿中毆打大臣,這就是萬死之罪,神仙也難救了。
焦芳眯著眼,厲聲道:「葉春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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