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春秋看著那首靜靜地停泊於暮色下的船,心裡莫名有著淡淡的惆悵。 壹 看 書 ww w看·1kanshu·c c
那個師兄,只怕現在已經上船了吧,即將要離家千里之外,開始他新的流放生涯,卻也不知此刻他是什麼心情。
這位師兄的事跡,葉春秋已經琢磨過不少時間,大抵得出來的結論就是,如果一個人不去作死,他就不會死,可話又說回來,不是因為他的作死,只怕未來的他,也不會有歷史上那般超凡的成就。
等到天色放亮一些,輕舟已經離了棧橋,此時天色亮堂了一些,葉春秋看到粼粼的河水之中,那舟船已是徐徐的流淌於河面,穿梭過兩岸的楊柳還有楊柳下的葉春秋,朝著那霧色更濃的方向而去。
葉春秋吁了口氣,搖搖頭,正待要走,卻見一輛馬車已自棧橋處來,馬車停下,車簾打開,卻是露出王小姐的俏臉,她的臉上還帶著淚痕,想必方才與兄長的離別觸動了她的心事,她見了葉春秋,不禁愕然:「春秋來送兄長,為何不去送幾句話,何故站在這裡?」
葉春秋抿嘴,先是作揖:「見過師姐。」據說這位師姐,也不過比自己大一歲而已,一口一個師姐,有些怪怪的。
葉春秋接著道:「目送即好。」
王小姐抿抿嘴,沒有說什麼,只是眼眶依舊通紅,道:「上次見你在畫舫,你是讀書人,舉業未成,少耽於玩樂才好,這件事我沒有向家父說,若是說了,家父會對你失望的。」
呃……
葉春秋頭皮有些硬,想要解釋,王小姐卻很善解人意的嫣然一笑:「自然,你年紀輕,偶爾去……嗯……喝喝花酒,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我自然不敢多說什麼,可是……」
葉春秋忙道:「師姐,不是這樣的。」
王小姐依舊很體諒的樣子:「呀,真的無妨的,我只是隨口一說,我見許多讀書人都去,並沒有苛責你的意思,嗯,少年風流嘛,否則那人生若只如初見,如何作的出?就如那柳永一樣,若沒有一些……一些……嗯……怎麼會有多情自古傷離別、更那堪冷落清秋節呢?詩詞之道,我只略通一些……嗯……」越說,王小姐越是不知該說什麼好,又怕葉春秋說什麼,更覺得尷尬,只恨自己方才與兄長別離,神魂顛倒,竟是把那心照不宣的事說破。要看 書 ·1書
葉春秋要淚流滿面,師姐,我不是柳永那個大piao客啊:「師姐,你聽我解釋。」
王小姐很尷尬,慌亂的撫了額前的亂發,那雙水汪汪的眸子,仿佛都要被晨風吹皺了,貝齒一開:「呀……這些話,不該說的,不必解釋,其實我都懂,只是會試將近,不過半年光景,只願你能好好用功。」
忙是放下車帘子,心口還在噗嗤噗嗤的直跳,很惱恨自己竟是說出畫舫的事,結果越說越亂,更怕葉春秋開口,說出更尷尬的事來,哎呀,這兒留不得了,還是走吧,便囑咐車夫打道回府。
馬車走的很急,葉春秋恨不得追著馬車喊:「其實並不是這樣……」可惜……那馬車已是衝破了晨霧,呼嘯而去。
葉春秋楞楞的看著那車馬走遠,最後摸摸鼻子,心裡嘆息,似乎追著一個女孩子說自己是個正經的男人,也是很不妥的事,可是被人『冤枉』,又難免心裡不忿,若是piao了,被人戳破,那倒也罷了,偏偏自己守身如玉啊。
只是心裡又急迫的想要解釋,也不知是為什麼,明明別人怎麼看待自己,自己都不在乎的。
於是王小姐的一顰一笑浮現腦海,葉春秋嚇了一跳,這個影子揮之不去,即便強迫自己不去想,依舊還能浮出淡淡的影子。
莫不是自己鍾情了這位師姐吧。
葉春秋眼眸微微眯起來,嘴角露出一丁點微笑,師姐也很好,而且……肥水不流外人田,只是……自己和她畢竟身份懸殊了一些,好吧,排除雜念,先中試再說。
葉春秋漫無目的的走著,悵然若失。
………………
正德四年十一月二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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