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了提學都督府,鄭夫人似乎對於今日的複診頗為期待,像她這樣的女人,在做姑娘的時候,就一直躲在閨閣里十幾年不出來,好不容易嫁了人,女人要講究三從四德,也不能逾禮,拋頭露面的事,是萬萬不可的。壹 百~萬\小!說 ·1ka
女人在這個時代只屬於從屬品,葉春秋越是融入這個時代,就越有很深的感受,想想看,那北宋的清明上河圖,所繪製的八百多個人之中,畫中熱鬧的街市上,也不過出現了四個女人而已,其中一個舞姬,一個是白髮蒼蒼的老太太,還有一個,乃是帶著斗笠看不見面容,被丈夫領著的騎驢女子,北宋的時候,理學還沒有真正昌盛,對於女子的禁錮也不至於南宋和明朝這樣變態,可即便如此,依舊是滿大街的男人,葉春秋所遇到的情況大抵也都是如此,一般在街上遇到女人,要嘛這個女子是趙嫣兒這樣的煙花女子,再有可能,就只是一群老太太了,若是女子要出門,往往是被捂得嚴嚴實實,至少需要丈夫陪同,面上要帶著面紗,不能讓人輕易看到容貌。 一 百~萬\小!說 ww w·1ka ns 又或者坐著馬車,馬車裡密不透風。
那種歷史電視劇中的所謂的艷遇,那是絕無可能的,這也是為何明清的小說里,所謂的男女愛情故事,往往不會出現在街市上,大多是表哥和表妹的故事。
不是特麼作者們滿腦子想的是近親繁殖,特麼的除了親戚,根本無從下手啊。
葉春秋看著那輛小車,還有幾個隨行嬤嬤,甚至還有一個差役,這個陣仗,大宗師難道是打算讓師母上陣殺敵嗎?
好吧,他也只是在心裡笑笑,和師母打了招呼,便在前頭引路,師母是醫堂的第一個顧客,萬萬怠慢不得,這個行業,眼下只能靠著口碑來積攢人氣了。
待到了西子湖畔,這兒的門檻和台階都已經撤了,因而到了這兒不必下車,而是直接可進入庭院之中,裡頭專門設置了開闊處,負責停車,那隨行的差役已經被擋在了外頭,只好在外頭守著,葉春秋早已言明,往後營業時間,自己不會進來,今日只是陪師母來一趟。
鄭夫人這時便已下了車,抬頭一看,眼前所見,恰是一個典型的杭州園林,很是幽靜,這兒倒是有不少人,可是除了葉春秋,竟看不到一個男子。 ·
這讓鄭夫人心裡不由稍安,假若突然冒出什麼陌生的男子來,以眼下的禮教甚嚴,便是教人觸碰了肌膚,也有女子上吊的事發生,就這,官府還大肆宣揚呢,仿佛被陌生的男子觸碰到了,唯有尋死才能證明自己的清白似的,朝廷對這樣的女子,往往都會鼓勵,甚至會頒發貞節牌坊,這便是女四書所說的烈女。
葉春秋臉帶微笑地指著其中的一處閣樓,恭敬地道:「那兒便是女醫堂,師母請吧。」
沿途的所有女學徒,見了鄭夫人,都是很有禮儀地屈身行禮,鄭夫人覺得很放鬆,便挪了蓮步,由葉春秋領著進了女醫堂,這裡的醫堂和其他的醫堂沒什麼不同,不過鄭夫人卻顯得很好奇,她剛剛坐下,那曼玉便輕盈地走過來,手裡居然拿著竹簡和筆,輕輕地道:「敢問夫人高姓大名。」
鄭夫人覺得很是新鮮,正待要問葉春秋,葉春秋便道:「這叫建檔,看病往往不是一朝一夕的事,若是小病倒也罷了,可若是大病,隔三差五要來複診,每日都問師母此前用了什麼藥,病情如何,哪裡有疼痛,或者病情是否紓解,豈不是給師母添了麻煩?師母往後每次來,都會在這文檔上記錄下師母的病情,門下打個不恰當的比方,師母莫怪,譬如師母若是下次得了別的病,卻恰好與現在的病相衝,若是大夫們不知道,這藥就可能不對症了,這樣做,是讓醫堂對師母的身子有一定的掌握,如此一來,但凡有個什麼頭昏腦熱,或是長期的疾病,大夫們只需尋到師母的文檔,就可一目了然,這樣不但可以防止誤診,也給師母提供方便。」
所謂的建檔,某種程度也是綁定病人的手段,你既然來了這兒,再去尋其他的大夫,又不免要重新望問切問,而且也使鄭夫人可以省心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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