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關到太子殿下的教育問題,葉春秋自是不能怠慢,沉吟一想,便道:「太子殿下能質疑所學的學問,未必是壞事,若是一切都墨守成規,因循守舊,那麼這太子殿下和尋常的讀書人又有什麼分別呢?太子殿下聰慧得很,陛下應當鼓勵才是。一百~萬\小!說 ·1kans書hu·」
朱厚照便笑道:「朕若是鼓勵,還不知又要鬧出什麼事來呢!說起來,朕一直有個疑問,太子質疑,他們就尋朕的麻煩,朕若是質疑,他們還是尋朕的麻煩!朕這個君父做的,真是失敗的很哪,哈哈……」
他雖是笑,可笑中卻帶著無奈。
其實在大多數人的眼裡,天子是想說什麼就說什麼,想做什麼就做什麼,當初朱厚照還是太子的時候,也是這樣理解,可是自從克繼大統,他越來越深深地感覺到,這根本就是扯淡。
你無論想做什麼,想要說什麼,都需要有人來貫徹你的意志,你下定的任何一個決斷,都需要有一個參考,就以賑災而論,災情發生了,皇帝是如何了解災情呢?還不是通過地方的官員!可是如何賑災呢?皇帝每日待在紫禁城,哪裡懂什麼賑災的事,這時候,就需通過內閣了,內閣提出了意見,所有的章程都已經預備好了,皇帝硃批,嗯……自始至終,朱厚照的作用,不過是個硃批而已,因為到底發生了什麼,誰來提建議,應該怎麼做,都是內閣和地方官的事。壹 百~萬\小!說 ·1ka nshu·
那麼假若朱厚照聰明絕頂,無所不能,看出了內閣提的建議並不好,他想要按自己的心意來辦,好嘛,那就忤逆他們的意思,自作主張,可問題在於,硃批之後,誰來執行呢?還是各個部堂啊,部堂將皇帝的旨意,貫徹到布政使司,布政使司則貫徹到地方州縣,假若大家都不認同皇帝的決定,欺上瞞下,敷衍了事,那怎麼辦?
肯定有人會想,若是敢欺上瞞下,那自有御史彈劾。
御史彈劾倒也是有的,可是御史又是什麼人呢?他還是官。
這一整套的體制,本質上要維持國家的運轉,皇帝的任務就是這個硃批而已,朱厚照無論想做什麼事,若是聽從建議還好,一旦想要超出百官設定的範圍之外,他就寸步難行了。
雖然每一個人見了皇帝都是三唿萬歲,每一個人都懇請陛下聖裁。可事實呢,沒有聖裁,沒有陛下一言而斷,本質上,朱厚照就是一個橡皮圖章,一切……要處置的事,都在不知不覺中按照百官的意志貫徹。
所以朱厚照對此,是深有感受的。
質疑,很容易,可是質疑之後,想要改,想要貫徹自己認為對的事,那就是難。
此時,朱厚照笑了笑,道:「朕愈發地想念大漠了,在大漠裡多自在啊,可是在這裡,每一個人都羨慕朕,可朕卻覺得,自己就是那籠中鳥,一直被困在那富麗堂皇的籠子裡,可做不了自己真正想要做的事。」
朱厚照說著,露出了一點似乎從內心深處浮現出來的倦意,眉頭緊緊地深鎖起來。
葉春秋卻認真地道:「陛下,其實不但只有陛下如此,每個人活著都並不能隨心所欲,有些事既然不能如願,那麼不妨就活得簡單一些吧,臣弟有一句話,不知道當說不當說。」
朱厚照奇怪地看著他,道:「這是我們兄弟倆在聊體己話,又不是在什麼莊嚴的場合,你想說什麼,就說吧。」
葉春秋抿嘴一笑,一副很有深意的樣子道:「若是生活就像xx,那麼不妨,若是陛下無力反抗時,就閉上眼好好享受吧。」
朱厚照先是愣了一下,隨即……
「呸。臭不要臉了你。」朱厚照捂著肚子大笑起來,又道:「你這傢伙,竟也有說這樣話的時候。」
葉春秋訕笑道:「難道陛下不覺得這蘊含了許多哲理嗎?臣弟在說理,陛下卻只看到了xx,哎。」
朱厚照覺得葉春秋分明就是在拐著彎罵自己惡俗,卻又覺得挺有意思的,便索性道:「好呢,朕會記著你這句話。」
葉春秋看朱厚照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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