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大夏竟是發現自己一時間像是失去了聲音似的啞口無言。 壹百~萬\小!說 ·他更發現,自己所謂的名聲,所謂的聲望,在這少年面前,開始有些動搖,他原以為自己是強大的,可是現在,他發現自己很弱小,因為他很清楚,葉春秋只需一息之間,就可以讓自己變成冰冷的屍首。
「那麼……」葉春秋臉上依舊帶著笑容,就像剛才他所做的事情不是殺了一個人,而是做著一件很平常事情。
這樣的葉春秋,令在場的所有人都不禁打了一個冷顫,猶如一股冷風灌遍了全身。
而此時,葉春秋繼續道:「假若這是死罪,劉公乃是正人君子,忠肝義膽,難道不該再給春秋身上添一條罪狀嗎?噢,容春秋想一想,不妨就說春秋濫殺無辜怎麼樣?畢竟……葉某人確實殺過很多人,到底有多少,都已經記不清了,現在所殺的,不過是個小小的舉人而已,劉公……難道不該立即為方兄伸冤嗎?」
劉大夏的身子在顫抖,他從未有過這樣的感覺,他竟發現自己對這個少年有了幾分懼怕,明明他從未怕過任何人,即便是面對囂張得不可一世的劉瑾,他也只是輕描淡寫地面對。壹百~萬\小!說 w ww·1ka看nshu看·cc
可是現在,有一絲恐懼,令他老態龍鐘的身軀情不自禁地微微顫抖起來。
而所有的讀書人,都是怔怔地看著這一切。
因為他們無法理解,或者說,無法想像。
「你……」劉大夏閉上了眼睛,最後猛地張開,瞪住了葉春秋,像是終於找回了自己的聲音,道:「十惡不赦。」
「是的。」葉春秋毫不猶豫地承認道:「那麼,就請劉太保挺身而出吧。」
這等於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一個人說,你等著,我去叫警察叔叔,而另一個人則有恃無恐,卻是巴不得你立即把警察叔叔招來。
劉大夏感覺這個傢伙瘋了,而最可怕的是,卻是這個傢伙要將自己整瘋了。
他知道,葉春秋已經將自己逼到了牆角,他看了一眼已被白雪覆蓋了的方唐鏡,身軀顫了顫,道:「好,好啊,好的很,我等……我等……去午門,大家可都見到了,老夫今日就不信,這天下就沒有沒有說理的地方,今日……老夫要死諫。」
他振臂一呼,許多人也終於反應過來,也頓時起來。 ·
劉大夏終於明白,不能和葉春秋這個瘋子多糾纏,不然只有他吃虧的份。
於是他昂首,又恢復了太保的氣勢,毫不猶豫地朝著不遠處的午門去。
一干讀書人們見狀,終於醒悟了過來。
殺人,而且是在太廟門前,當著所有人的面,有恃無恐地殺了一個舉人。
無論是誰,只怕也是萬死之罪。
舉人可是有實實在在功名的啊,就這樣毫不在意地殺了,莫說只是個鎮國公,就算是天潢貴胄,就算是那些宗親藩王,怕也沒有這樣囂張。
劉大夏領了頭,眾人一見,也都沸沸揚揚起來,而葉春秋卻只是抿了抿嘴,很不在乎地返身,徐徐朝著宮中方向去了。
而太廟前的幾個宦官,也早已一溜煙地跑了。
事情到了這個地步,顯然已經到了無法挽回的地步。
若是此前的所謂罪名,尚且還有爭議,可是現在,卻是真正的眾目睽睽啊。
見葉春秋消失在風雪之中,早有人搶上去,搬起已經斷了氣的方唐鏡,浩浩蕩蕩地朝著午門而去。
絕大多數人是悲憤的,因為他們親眼目睹了一樁令人髮指的惡行,於是更多人開始悲憤起來。
錦衣衛總是最先得到消息,急匆匆地前去稟告,若是尋常人,早就截住了,可領頭的是劉大夏,又有這麼多讀書人,甚至一些清流御史得到了風聲,竟也湊了熱鬧。
若說此前,還只是矛盾激化,那麼當方唐鏡身死的一刻,就已是不共戴天了。
浩浩蕩蕩的人徑直到了午門,有人抬了一副棺來,將方唐鏡的骸骨收殮在棺木之中,劉大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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