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說,現實中的宗澤和李延慶想像中的宗澤完全一樣,高大威猛,器宇軒昂,一頭雪白的銀髮,一雙犀利的眼睛,橘子皮般的皮膚顯示他曾飽經滄桑,雖然他也是進士出身,但給人的感覺就是一員猛將。
宗澤最高只做到從六品的登州通判,官階通直郎,比种師道的級別要低兩級,年紀也比种師道要小十歲,他以下屬之禮相見,不過兩人卻一見如故,很快熟悉起來。
「卑職畢生最大的心愿就是從軍為官,保家衛國,可從元佑六年入仕算起,一直沒有機會,可以說,這一天我已經等了整整二十三年。」
宗澤顯得很激動,他也有激動的理由,他已經六十歲,覺得自己人生沒有了前途,就在他申請退仕,準備回鄉度過風燭殘年之時,命運卻給他開了一個大大的玩笑,將他渴望了數十年而不得的機會忽然推到了他的眼前。
种師道指著站在一旁的李延慶笑道:「宗老弟應該感謝李參軍,若不是他大力向我推薦,我真想不到向朝廷要人。」
宗澤看了一眼李延慶,眼前這個陌生的年輕參軍令他感到一陣困惑,自己似乎從未和他打過交道,他怎麼會知道自己?
宗澤忍不住問道:「李參軍怎麼會知道」
李延慶微微笑道:「宗公還記得一個叫做湯懷的年輕人?」
宗澤點點頭,「我知道他,武學的士子,湯陰縣人,小伙子很聰明好學。」
「他是我從小一起長大的摯友,我從他那裡了解到宗公,未能向宗公請教,一直令晚輩耿耿於懷。」
其實李延慶這話中漏洞頗多,經不起推敲,只是憑一個好朋友的介紹,面都沒有見過,怎麼就能隨意下結論,這可不符合种師道的用人原則,如果李延慶之前說這番話,种師道肯定會不太高興,不過他已在短短的接觸中感受到了宗澤一心報國的赤子之心,便不再計較李延慶這個不太靠譜的解釋了。
宗澤卻沒有想那麼多,他依舊沉浸在終於披上征袍走上沙場的激動之中,他點了點頭,「原來李參軍也是武學士子。」
种師道呵呵笑了起來,「李參軍是今年的科舉第三名探花,不是武學士子,不過確實和武有關係,兩年前,李參軍還是弓馬大賽的第一名。」
宗澤驚訝得半天合不攏嘴,良久,他低低嘆息道:「文武雙全,難能可貴,想不到種帥手下還有這樣的大才。」
「宗公過獎了,延慶經驗遠遠不足,以後還請宗公多多指教。」
「一定!一定!」
這時,种師道給李延慶使了個眼色,李延慶便行一禮退下去了,大帳內只剩下种師道和宗澤兩人,种師道喝了口茶道:「現在距離官家規定的備戰結束時間還剩下一個半月了,時間非常緊迫,前線各軍的訓練基本上已經磨合完成,如果讓宗將軍此時去率領一軍,我怕時間上來不及,所以我考慮再三,想請宗將軍暫時替我主管後勤,實際上,後勤軍隊也有三萬人之多,八司事務繁雜,軍隊大多是戰鬥力薄弱的廂軍,這對宗將軍也是一次嚴峻的考驗,不知宗將軍能否接任?」
宗澤起身毫不猶豫道:「種帥有令,宗澤怎敢不從,願為大帥分憂!」
种師道手下最缺的人才就是文武雙全,替他掌管後勤,使他能從繁瑣的政事中脫身去統帥軍隊,但他找不到合適的人,要麼文官只懂政務,統帥不了三萬後勤廂軍,要麼武將能掌軍,卻處理不了八司政務,如果分開來,又會嚴重降低後勤的效率,影響前敵之軍。
本來李延慶倒是一個人選,可惜他資歷太淺,年紀也太清,還需要磨練幾年,所以李延慶雖然出任錄事參軍,但後勤主將還是由种師道兼任,耗用了他大量時間和精力,影響了備戰,而宗澤是進士出身的武將,資歷和經驗都足夠了,他便是最好的人選。
宗澤的慷慨接任令种師道大喜過望,他微微笑道:「宗將軍先安頓好,明天我安排正式交接。」
停一下,种師道想起一事,笑道:「明天恐怕沒有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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