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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嘯的風聲稍緩,沈瑜卿吩咐停下休整。一筆閣 m.yibige.com
她懷裡抱著湯婆子,頭遮兜帽,狐裘裹身,依舊難擋漠北的寒風。
沈瑜卿呼出的熱氣散成白霧,綠荷換好熱水遞過來,觸到她肌膚徹骨的涼,心疼地勸道「外面風大,小姐回馬車歇吧。」
她衣袂隨著風捲動,大紅的襦裙從衣擺下露出,搖搖頭,神色厭厭道「出來走走透透氣。」
這三個月大半時間都在馬車裡,坐得累。
「您放心,行刺史說還有幾日就能到上郡。」綠荷寬慰。
沈瑜卿敷衍地點頭,眸子裡神色不明。
倉促地出嫁,只準備幾日,卻從離開上京到現在有了三月。
由秋至冬。
真是世事難料。
遠處忽地起一陣黃沙,遮天蔽日,瀰漫開來。
轟隆踏地的聲震天響。
沒等沈瑜卿回神,數匹高頭駿馬已奔騰而至,揚起漫天塵土。
醒柳已拔劍擋在她面前,所帶的侍衛亦是府上一等一的好手,一路護送沒出過半點差池。
「何人在此地逗留!」打在前頭的黑臉漢子拔刀相向,嗓門粗大,高呵一聲,氣勢唬人。
沈瑜卿眯了眯眼,待塵沙散去,她才看清眼前的人。
「小姐,您先上馬車,這些人交給屬下們。」醒柳擋在她身前警惕低語。
沈瑜卿唇抿了下,道了句,「不必,」
她越過醒柳,風吹得衣袂飛揚,清麗的嗓音在久旱的荒漠中格外悅耳。
「來人可是淮安王?」
先前大吼的黑臉漢子愣了一愣,粗黑的手牽動馬韁,行至身後胡衣男人身側,請示,「王爺,這…」
沈瑜卿的目光一直緊盯著坐在油黑駿馬上的男人。
刀臥馬前,他左手鬆松牽引韁繩,右手壓刀柄,指骨分明,握在上面迸發有力。側臉硬朗,鼻樑高挺,眉峰偏高,壓低時給人以深沉鋒利之感。明明是俊朗硬挺的面貌,落拓不羈的氣度卻亦正亦邪,讓人分不出善惡。
利落的漠北胡服束身,並沒和她一樣穿著大紅喜服。
淮安王,魏硯。
沈瑜卿默默念著這幾個字。
從上京起行時,母親給她看過淮安王魏硯的畫像。
淮安王魏硯是上京不可言說的存在。天資聰穎,才智極高,卻在少年時毅然孤身前往漠北,鎮守邊關,發誓永不回京。
沈瑜卿不知其中緣由,然確定的是,有他在漠北,外敵不敢侵犯,邊關確實穩定數年之久。
那張畫像亦是他少時宮中畫師所作,一別經年,他變了許多。但年少的影子還在,出於直覺,沈瑜卿還是一眼認出了他。
「你們是誰?怎麼認識我們王爺?」黑臉漢子再次粗著嗓門吼。
沈瑜卿皺皺眉,給醒柳示意。
「我們小姐上京瀋太醫之女,皇上賜婚,現在亦是你們漠北的王妃。」醒柳道。
黑臉漢子傻了眼,不只是他,身後的兵卒皆難以置信,差點驚掉下巴。
他們王爺什麼時候成的婚?漠北怎麼又多出一個王妃?
為首黑衣長身的男人盯向沈瑜卿,他騎在馬上,身量高,身姿挺拔,眯起的黑眸與她相撞。
讓沈瑜卿記起她在鹿場見到的豹子。
野性,桀驁。
她眼微動,不避不躲。
「本王的王妃?」他落下話聲,帶著玩味的笑意,隱隱有點沙啞。
「老東西自作主張給本王納妃?」他又道。
給魏硯納妃是皇帝親自下的旨,他口中的老東西自然指皇帝。
沈瑜卿咬了下唇瓣,想這個男人還真是囂張。
「本王看不上京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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