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何輿論的爆發,必然有著背後深刻的道理。
就比如賈環,以他致仕官員的身份,詩詞大家的地位,在士林中,可以說名滿天下。但是在朝堂中,他已經出局了。他的個人私事,有這樣的關注度,不正常。
背後的推手,便是大周日報,韓謹。還有紅人黨,試圖討好天子,踩賈環一腳。
小雨淅瀝,棋盤街中的幾家茶館中擠滿了人。其中,以雲賓樓對面的成豐茶館生意最為火爆。
自古以來,朝廷公論在科道,地方公論出自學校。京中的路邊社,主要聚集地便是各衙門外,各學校中。
然而,自報紙大興以來,消息的來源,傳播,便是在酒樓、茶館中。酒樓消費更貴,更高。以京中各種大小茶館為主。這有點像英國當年報紙出現後,咖啡館生意興隆的局面。
打個比方,報紙,他就像論壇,但不是什麼人都可以發帖的。那麼,逛完論壇的人想要討論、點評怎麼辦?拿著報紙,在茶館中,談天說地。各種真假消息,就在這閒侃中,冒出頭來。
京中三十多家報紙的記者,尤其喜歡在茶館中扎堆,收集、發布各種消息,並享受景仰的目光。
「天街小雨潤如酥啊!」成豐茶館的一樓,一名文士模樣的中年人,衣衫半舊,看起來有些落魄,臨窗而坐,感嘆著。
這年頭,社會正在急劇的變化當中。讀書人,首先是走科舉正途,或者,謀求官職。其次,是各種體面的營生。最後,才是當報社的記者。
「章兄緣何嘆氣?看到最近京城日報的報道了嗎?紀侍郎為賈探花背書啊!我是人間惆悵客。確實令人惋惜啊!」
「屁的。聽聞紀侍郎幫他侄兒向賈府求取其府上的三姑娘。賈府的玫瑰花。沒有無緣無故的愛嘛!哦,這話是賈探花說的。」
「哈哈。」
「諸位,我有最新消息。聽聞紀公子對賈府三姑娘庶出的身份,不是很滿意。」
「哦…」
成豐茶館中一片譁然。各種議論,被這個話題帶起來。茶館角落裡,劉國山,張四水,柳逸塵三人坐在一張茶桌邊,旁聽著眾人的議論。
劉國山是賈環的情報部門主管,京城日報主編,負責收集京中的各種消息。而近段時間,他的工作的重點,就是關注著京中對賈環的輿論風向。
劉國山搖搖頭,輕聲笑道:「以訛傳訛。事情完全走樣。」
就在消息場中混,他知道,不管什麼消息,都不能完全信。所以,紀公子不願意娶賈探春,這麼勁爆的消息,他都無動於衷。事後,報給賈環就行。
柳逸塵低聲笑道:「說不定是大周日報那邊的線人放出的消息。」
張四水點頭,道:「有可能。」賈環那一批的書院精英弟子,各有才能。但,他覺得韓秀才其實還是很厲害的。他內心中,很重視。
劉國山笑著道:「去。你們倆都是笑傲江湖看多了。哪有那麼多臥底,哪裡有那麼多江湖暗戰?」
柳逸塵、張四水兩人跟著笑起來。三人的心情比較放鬆。因為,坐在這裡一下午,很明顯,京中的輿論,對賈環而言,已經轉變的有利。不再全是抨擊,抹黑的言論。
劉國山喝口大碗茶,笑道:「子泰、四水,你們倆怎麼想的,一個去西域,一個留在賈府?」
賈環最近在安排人分頭去西南、西域軍中效力。柳逸塵打算前往西域。而張四水決定留在賈府中。
賈環的很多想法,並沒有傳到劉國山、張四水他們這一層。很多事,他和龐澤,喬如松商量後,就定下來。他們還不知道賈環最近的打算:準備搞事!
柳逸塵家中世代小吏,放棄了咸豐商行的領導者職位,追隨賈環,博取更大的前程。他的心思要活泛一些。而張四水,性格樸實,勇猛。有大將之風。
柳逸塵嘆道:「國山兄,我不瞞你。子玉如今致仕在家,天子這樣拿捏他。鑄幣、聖壽節,這樣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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