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州位於京杭大運河的終點,設立了很多碼頭。而距離聞道書院較近的一處碼頭處停泊著一艘兩層的中等樓船,約二十米左右,甲板上正在慢慢的下客。
一名中年文士負手看著聞道書院的眾人,感慨的輕嘆,「十幾年的教書育人,方才有如今的局面啊!」
張安博入京為左都御史,這標誌著聞道書院的體系,正式進入朝堂,成為朝堂博弈中,不可忽視的一支力量。
遙想當年,太子黨是何其的強大?他也是有組織的,只是如今孤身一人。前太子寧溥的一子一女,被天子安排在山東膠東。終身不得出膠東地界。
這時,一名老僕過來,「老爺,可以下船了。」身後,幾名健仆挑著幾箱子行李。
尹言嘆一口氣,「走吧!」踩著木板,當先下船。
他認可原大學士何朔的政治理想:文官治國。但,他的想法與何朔不同。想要限制皇權,不能向明朝文官那樣,依靠祖制、禮法。
而是要親近、教導天子,認可、授權文官治國。成就君臣佳話。他本來已經接近實現自己的政治理想。他為前太子師。前太子性情溫雅,容人納諫,有明君之姿。
但,卻因為甄家販運私鹽利潤去向不明,引起天子猜忌,被迫起兵自保。為天子所殺。
上午的陽光,落在尹言一行人的身上。人影在地,漸漸遠去。
尹言,曾經的翰林詞臣,官任詹事府右諭德,負責教導太子學問。雍治十三年春,乙卯科科舉舞弊案爆發,賈環脫身,太子一系大敗。尹言主動出京為太子收羅天下人才,任湖廣黃州府知府。
雍治十六年夏,尹言因治理地方有功,升禮部郎中(正五品),重返京師。因為,他看到了實現他的政治抱負的機會。
他與東閣大學士宋溥交好。入京,只是看他個人的意願。
…
…
於周朝而言,官員離開原職,履新新職位,都有一套固定的流程。而尹言的正五品禮部郎中,自然比張安博正二品的左都御史要容易。九卿履職,還要面聖。
禮部尚書方望,三月底春深時,修書大功告成,被天子賜封太保還鄉。禮部尚書由左侍郎、翰林院掌院學士曾縉接任。兵部右侍郎蕭學士蕭丕,任翰林院掌院學士。
四月十五日,已經履職,和朱侍郎等同僚吃過酒的尹言在散衙後,並沒有返回他在小時雍坊中租賃的三進小院,而是坐馬車到外城東的澹雲軒中。
時值初夏,坐落在南湖湖畔的澹雲軒,臨湖而建,樓台水榭,無不精美異常。
「難怪為京城最好的會館啊!」尹言一身錦袍,白面長須。他今年四十二歲,中老年帥哥,身上有著很濃的文士氣息,令人一眼就心生好感,親和力很強。
尹言背負著雙手,在臨湖的小廳中,透窗看著湖中的景色。正所謂:綠樹陰濃夏日長,樓台倒影入池塘。夏季時節,日頭很長,此時,夕陽還在。澹雲軒中精美的樓閣,隱在茂密的樹林、假山中。
小廳中焚著香,驅蚊,味道淡淡的,很好聞。門帘外,幾名教坊司的清倌人正用琵琶、古琴彈奏京中的時令詞曲,臨江仙-送開之兄歸黃州:
鐘鼎山林都是夢,人間寵辱休驚。只消閒處過平生:酒杯秋吸露,詩句夜裁冰。記取真理風雨夜,報社燈火多情。問誰千里伴君行,曉山眉樣翠,秋水鏡般明。
這首賈環寫給蕭夢禎的送別詞,已經傳遍大江南北。尹言在黃州亦見到返鄉的蕭夢禎。
唉…
權力場上便是如此的殘酷。正所謂:雁來雁去空塞北,花開花落自江南。這京師風華,有幾個人能站在絕巔,欣賞?
尹言正感傷時,身後傳來一聲長嘆,「蕭開之可惜了。未知太守來時,開之兄在黃州如何?」
尹言回頭,就見韓秀才不知道何時,已經站在門口,微笑著伸手示意,道:「子恆來了。請入座。」
韓謹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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