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凜冬將至難行路
對於這位連宅院都隨手相贈的至交好友,許子威可不敢像對待嘉新公一樣輕慢。趕緊領著著弟子和義女,起身相送。待目送對方的馬車漸漸去遠,吩咐僕人關好了院門,臉色立刻陰沉了下來,腳步聲也變得異常沉重。
劉秀見狀,還以為許子威是在生惱恨自己口無遮攔,趕緊從背後追了幾步,小心翼翼地賠罪:「師尊,弟子知道今天說話魯莽了,請夫子切莫生氣,弟子願意領任何責罰!」
「不是,不關你的事!」許子威的腳步一緩,苦笑著回頭看了他一眼,低聲長嘆:「為師是在擔憂,從此天下又要多事了!這一回,不知道哪些人,又要稀里糊塗地青雲直上,哪些人,又稀里糊塗地身死族滅?!」
「啊?」劉秀的視野再寬,也寬不到就憑著三個老頭的爭論,都推斷出天下進入多事之秋的地步,禁不住目瞪口呆。
「你可知劉子俊今天為何而來?」見關門弟子一幅懵懵懂懂的模樣,許子威又笑了笑,循循善誘。
「不是,不是想請您老出山,跟他一道替皇上繼續大力恢復古制而奔走鼓呼麼?後來見實在說服不了您和揚師伯,就退而求其次,只請您老別帶頭反對就好!」劉秀腦海里,迅速將剛才隔窗聽到的話語,和隨後發生的所有事情過了一遍,沉吟著總結。
「真要這麼簡單就好了!」許子威朝天吐了口氣,眼前瞬間白霧蒸騰,「老夫已經致仕多年,即便跳出來跟他對著幹,又能有多大作用?頂多是螳臂當車,甚至連螳臂當車都不如!你只猜對了一半兒,他最開始想請老夫出山相助是真,而最後那句話,不是退而求其次,而是在警告老夫,切莫要被人當了刀子使,做了那出頭的椽子。皇上,皇上恐怕不想再聽到任何反對改制的聲音了。而消滅反對之聲的最簡單辦法,就是殺一儆百!」
「啊!」劉秀腳下一滑,差點沒當場栽倒。無論如何想像不到,先前一幅寬厚長者模樣的劉歆,居然在話語之外,藏著一把鋒利的鋼刀。
「我就知道,那老傢伙沒安好心?嘴上說的是一套,轉過身去做的又是另外一套!早知道這樣,剛才一壺熱茶就該澆在他腦袋上!」馬三娘則立刻又將柳眉倒豎,緊握著拳頭大聲品評。
「他對我沒有惡意!這回,三娘你又錯了!」許子威搖搖頭,嘆息著補充,「要殺人的更不是他,而是皇上。劉子俊拉我出山不成,順手就給我提個醒。免得我自己稀里糊塗撞到刀口上,讓皇上將來難做。畢竟,皇上沒登基之前,跟我也算有過一番交情。如果接下來我非要強出頭,不殺我則表現不出皇上要加速復古的決心。而殺了我,皇上難免要背上害友之名,有損千古一帝的形象!」
「啊」馬三娘的嘴巴,大得簡直能塞進一個鵝蛋。與此刻書生意氣的劉秀相比,她的頭腦更單純,也更無法理解,大新朝朝堂之上,那些複雜弔詭的彎彎繞。居然因為意見相左就要殺得人頭滾滾!殺不殺一個人,居然不是因為他是否有罪,而是因為他的死,能否有助於達到某種目的,或者表明某種態度!
「所以,你們兩個,從今天起,儘量少出門,少惹事,能閉嘴時,就儘量別亂說話!」愛憐地看了自家義女和徒弟一眼,許子威很是認真地叮囑。「否則,老夫難免有時候會相救不及!」
「是!弟子一定牢記恩師教誨!」能體驗出老人家話語裡的關切之意,劉秀鄭重躬身行禮。
馬三娘卻覺得渾身上下都不得勁兒,苦著臉,小聲抗議道:「整天憋在家中,那豈不是要活活悶死?況且我什麼時候主動惹事了,每次都是」
「閉嘴,今天的二十張荷葉寫滿了麼?」許子威把眉頭一豎,怒目而視。
「我,我剛才不是怕你被氣壞,給你解圍去了麼?」馬三娘像受驚的鳥雀般瞬間跳出老遠,一邊跑,一邊快速解釋,「行了,你別瞪眼睛!我知道錯了,我這就去寫,這就去寫不就行了麼。多大個事兒啊,用得著吹鬍子瞪眼」
話音未落,人意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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