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已三更,乾清宮中依然燈火不滅。
顧遠的背包被朱棣拿著,又是好一陣的翻看端詳,跟前地上則跪著三個懊喪不安的貼身太監:「奴婢們無能,居然連這麼個包都打不開,還請主子賜罪。」
朱棣卻不作聲,只繼續和這隻帶了密碼鎖的旅行背包較勁。
他就不信了,自己能以一地藩王靖難成功,奪取天下,能率大明雄師北伐草原,殺得蒙元餘孽聞風喪膽,現在會被一隻區區包裹給難住了。
最後,他手摳著背包最上端的密碼鎖,說道:「要俺說開關就在這兒,只是不得其法開啟。」
「主子聖明,依奴婢愚見,不如將這包裹割開」有個小太監壯著膽子提議道。
卻被朱棣搖頭否決:「不成,這包裹古怪得緊,俺要囫圇的。」
正這時,一人來到門前,恭聲道:「皇上,臣有事稟奏。」
「三保來了,可是問出那人來歷和如何進的宮麼?」朱棣這才暫且把包放一邊,示意對方入內回話。
三保邁步進門,又行禮參拜,這才開口:「臣確實問出了些許」
「講!」
朱棣說著卻見三保略有遲疑,頓時明白了什麼,目光只在那幾個小太監身上一轉,幾人也立刻反應過來,迅速起來,無聲退出殿去,還順便又把門戶關上。
此時房中只剩下他們二人,三保便正色道:「皇上,這個叫顧遠的年輕人的確不是什麼刺客,而是來自數百年後之人。」
「你說甚?」朱棣都要以為是自己耳朵出問題了,可在盯著對方片刻後,又知道這是三保確實的回話。
這讓他都有些被氣笑了:「三保,你怎會被這等胡話愚弄?」
三保忙又道:「非是臣被他謊言所欺又來欺君,而是那顧遠所言之事確實非如今尋常刺客所能知曉啊。」
「嗯?」
「皇上明鑑,他居然能一口叫出臣是鄭和,原來姓馬,是在靖難作戰時立功,才被皇上賜姓。」
原來這個三保正是之前叫馬三保,後又被永樂賜姓鄭的大明最有名,也最不像太監的太監,七下西洋的鄭和!
但對他的說法,朱棣卻不以為然:「此事朝中多有人知,認識你的更是眾多,豈能為證?」
「可是,他他還知道臣幾次出海的真正目的,乃是為了尋找不知所蹤的建文帝!」說到最後,鄭和的聲音都輕了許多。
朱棣的臉色終於變了:「他真是如此說的?」
鄭和點頭,又猶豫了一下道:「他還說臣這一生將會七下西洋,但最終也沒能找到那人的下落。這都是那顧遠的原話,臣不敢胡言欺君。」
朱棣的眉頭緊緊皺了起來:「未卜先知,還是虛言欺騙,又或是說此人真就如他所言來自幾百年後,所以才知曉如此多內情?」
這一刻,就連他也有些動搖,開始相信這個突然出現在宮裡的傢伙是幾百年後的人了。隨後,他目光又落到手邊的背包上,這個誰都打不開的包裹似乎也能作為佐證。
「把人帶來,俺要當面再審一審他!」朱棣最終做出決定。
鄭和答應一聲,忙又退出去,不一會兒,便把整個人依舊發懵的顧遠給帶了進來。
他遭受的衝擊可比朱棣大多了,就算不提突然就近距離接觸到朱棣鄭和這樣活著的歷史大人物,光是突然穿越到六百年前的遭遇,就是對他二十多年三觀的巨大顛覆。
「你叫顧遠?」
直到朱棣發問,顧遠才略有回神,抬眼看著長案後的男人點頭:「我叫顧遠,今年二十三歲,來自六百年後的中國南京那啥,你真是明成祖朱棣?」
「大膽!皇上的名諱豈是你等小民能叫的,再敢如此,必嚴懲不貸!」鄭和在旁一聲呵斥,手已經按在了顧遠肩頭,讓他的身子又往下一垮。
倒是朱棣,並沒有因為這點冒犯而動怒,臉上甚至還帶著似有似無的笑容,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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