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裡,香爐里飄起一縷白煙,隨即飄散在空中,只留下淡淡的香味。
相王深吸一口氣,他拿起面前寫了幾行字的紙看了兩眼,忍不住抬手揉了揉眉頭。
「派出城追臨淄王的人呢?」
坐在他面前的中年文士當即搖搖頭,回答道:
「這才一個時辰不到,而臨淄王是昨夜就出城了的,哪能這麼快便追上?最快,也得後日才能把臨淄王殿下喊回來。」
相王越發覺得頭疼,低頭去看面前紙上的內容,片刻後,外面忽然有人敲門,中年文士起身去開門,與來人低低問答了幾句,隨即走到相王面前。
「大王,事越發大了。」
「怎麼?」
「太平殿下派崔湜入城議事,卻被守城禁軍拒入,只放了巴陵王入城,現在太平殿下惱了,又帶了兩營右驍衛兵馬直接去皇城了!」
「她!」
相王把手裡的紙捏成一團,但他很快就平息了心裡的怒意,不斷思索著這件事的前因後果,以及對自己可能產生的影響。
「大王,要不然,動手吧?」文士試探道。
「不要胡說八道,你且速速備車,本王要去見太平。」
「喏!」
從早上開始,長安城內各處都開始響起哭聲,到現在已經是傍晚,從皇城內開始傳出消息,再到各方反應速度,其實大夥都已經不慢了,只是前不久才發生了一場宮變,所有活下來的人都清楚自己又要面臨著站隊——若是太快,最後選錯了也難辦,若是太慢,那就得直接涼涼。
隨著夜色降臨,長安城裡的氣氛越來越壓抑,就像是風暴來臨前的最後寂靜。
宵禁在即,但街上時不時就能聽見大隊兵馬移動的腳步聲和嘈雜聲,不少人都縮在家裡,膽戰心驚地等著第二天黎明的到來。
皇城城頭點燃了大量火把照明,陳年搬來一把椅子,討好地放在王鎮身後,後者伸手拍了一下他的後腦勺,示意道:「張侍郎還沒坐下呢。」
張說倒也不推辭,坐在椅子上後,一邊輕輕揉著腿腳,一邊問道:「巴陵王已經入宮,去與陛下談事了,王將軍為何不跟著一起去?」
「陛下讓本官坐鎮此處,那本官就不該擅自離開,宮中之事,都有中書令和中書舍人等大臣做主,我匹夫也,豈敢妄言國事。」
王鎮敷衍道。
在宮變之前,臨淄王李隆基在眾人眼裡都不算什麼人物,遑論他的弟弟巴陵王李隆范。
李隆范只是相王派出來探路的一個小棋子,不過相比於相王,太平公主卻派出了崔湜這麼一個玩意,看似也是個朝臣,比李隆范來的更正規一些。
實則,李隆范再怎麼樣,也還是少帝的「親人」;而崔湜一向名聲較差,本身兵部侍郎也不是特別高的官職,派他出面多少有點丟人現眼了。
其次王鎮也不在乎巴陵王會跟少帝說些什麼,或是達成什麼交易,畢竟一旦朝中出現了逼迫少帝退位的聲音,那下一個接替皇位的,就是巴陵王的父親,相王李旦。
這兩人利益極其不合。
「將軍!」
陳年剛才下去想去找些吃的,這時候忽然又急匆匆登上城頭,來到王鎮身邊。
「巴陵郡王來了,說是想跟您談談。」
王鎮微微頷首,順帶著往城外看了一眼,借著城頭火光,他能看到城外的兵馬已經越來越多,好在一時半會似乎還沒人過來「攻城」。
毫無疑問,如今在長安城內能調動起這麼多兵馬的人只有太平公主,那她這時候想幹什麼?
王鎮的目光移到張說身上,還沒說什麼,巴陵王李隆范就已經在禁軍的引領下登上城頭。
晚風吹拂,火光搖曳,王鎮眼前恍惚間看到李隆基正朝自己走過來,但片刻後,他就躬身施禮。
「下官,見過大王。」
李隆范的樣子比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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