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卿此話怎講?」朱翊鈞說道:「犯了什麼錯誤,不妨說來聽聽。不要把有罪掛在嘴邊。有罪沒罪的,不是自己說了就算的。」
徐文壁一激靈,知道皇帝這是不開心了。自己如此做作的行為,讓皇帝覺得有些厭煩。
徐文璧連忙說道:「回陛下,還是因為遼東的事。這些年家裡沒少收遼東將領那些送過來的錢。」
朱翊鈞聽他這麼一說,頓時就明白了。
不要說遼東了,恐怕除了遼東,其他的地方也有人送錢過來。
只是沒想到,徐文璧把他們賣得這麼徹底。
稍稍想一想,朱翊鈞也就明白是怎麼回事了。
這一次的軍改這麼嚴重,京城查出來那麼多人,自己處置也毫不手軟。
那些給徐文璧送錢的人估計下場也不會太好,徐文璧也沒辦法出手力保,乾脆徹底撇清關係。否則到了那個時候,那些人不但不會感激他,反而會因為他沒有出手而去記恨他,搞不好還會把他家裡拖下水。
如此一來,徐文璧還不如就提前先在自己這把事說清楚。
不對,不光是這樣。
這是給了自己一個把柄,希望自己把他處置了。
這是把刀子遞給自己了。即便自己想讓他們家降等襲爵,這個時候也可以執行了。
你們家犯了這麼大的錯誤,自然可以處罰,而且還可以加重處罰。
這個老狐狸,這是出手了。
朱翊鈞想到這裡,頓時笑著說道:「愛卿不必如此,大明這些年貪污腐敗的事還少嗎?不要說你們了,那些平日裡滿嘴仁義道德的人不也是如此嗎?」
「這麼多年過去了,以前的事就不追究了。如果真要翻賬的話,還不知道要翻到什麼時候去。大明繼往開來,眼睛要往前看,朕也不是那種翻舊賬的人。」
這一番話,不要說徐文璧這種老狐狸了,就是單純如徐廷功也不相信。
這麼多年,皇帝收拾的人還少嗎?翻的舊賬還少了?
現在卻這麼說……
徐廷功看向父親和皇帝時的臉色有些古怪。
這兩人似乎哪裡不對勁。
父親拼命承認自個兒有罪,讓皇帝處理自己家;
可是皇帝又拼命為父親開脫,不想處理自己家……
怎麼看都古怪,這兩種行為如果調換一下的話,那還正常。
「陛下,這次軍改關乎朝廷、關乎天下、關乎大明的長治久安、關乎大明的中興盛世,」徐文璧一臉嚴肅的說道:「所以一定要嚴肅對待,有錯就要懲罰,絕對不能因為臣子的身份而姑息。」
「臣已經有錯了,沒能控制住心裡的貪念,在這個時候絕對不能再隱瞞下去,否則臣良心不安。」
「陛下一定要懲罰臣,一來可以給天下人做個表率,讓他們知道他們做的事有多離譜,無論什麼身份都沒有用,陛下一定會懲罰他們;二來也算是給軍改開了一個好頭。」
朱翊鈞看著一臉義正言辭的徐文壁,差點被他氣笑了。
好傢夥,明明是你有罪,可是卻說得如此大義凜然,搞得好像你要為國家出力一樣。
一邊的徐廷功更是面色古怪。
父親那些話說的真是大言不慚,不要說皇帝了,自己都不相信。你這麼幹實在太過分了。
可是,接下來讓徐廷功無論如何都沒有想到的一幕發生了。
陛下直接站起身子邁步從台階上走了下來,徑直到父親的面前,伸手就把父親攙扶了起來。
陛下不但沒有生父親的氣,還在安慰父親。
眼前的這一幕顛覆了徐廷功的認知,他半天都沒有回過神。
他現在算是明白了,為什麼父親在來之前會對自己說那樣的話。
父親說的沒錯,自己就是差遠了。不要說謀劃這些事了,現在這些事發生在眼前,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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