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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判臉色一變,飛快扯下薛恪的囚服擋住那些傷口。
雪白的囚服一塵不染,簡直像剛從針線房拿出來的一樣。
「還知道掩人耳目,一天到晚除了偷奸耍滑還會幹什麼?」他低聲痛罵,快速整好神色,笑容滿面地迎了出去。
獄吏捂著自己連遭暴擊的臉,欲哭無淚。
「怎麼了?」報信的見他喪著臉不由問道。
獄吏抬腳往地上的人身上踹了一下,百思不得其解:「通判大人非說是我把人打成這樣的,可我對天發誓真沒有用刑啊!這小子進來後一直很老實,我那些傢伙還沒派上用場,他就痛痛快快地認罪畫押了,我怎麼知道他身上這些傷是哪來的!」
沒多久可活的死囚,認罪畫押完了,誰還有功夫搭理他。
「會不會是在外面傷的?」報信的猜測道,「他進來的時候身上有傷嗎?」
「我怎麼知道!」獄吏道,「咱們這兒每日進進出出這麼多犯人,我就兩隻眼睛哪兒看得過來!」
報信的皺起眉:「那可咋整?萬一刑部的人認定咱們屈打成招怎麼辦?」
獄吏狠狠抹了把臉,咬牙切齒地走了。
能怎麼辦?
自然只有他來背這個黑鍋了。
*
囚車從順天府衙門出來,穿過半個京城去往刑部,街上的行人不由駐足圍觀。
很快,薛恪案重審的消息就傳遍街頭巷尾,閒來無事的百姓們聚在茶館裡議論紛紛。
朝廷對此案的態度,讓大家覺得自己的意見可以上達天聽,欣慰榮幸的同時,正義感和責任感也空前爆棚,「薛恪冤」的熱度再攀高峰。
百姓的熱忱有多高漲,晉王的怒火就有多猛烈。
他靠坐在太師椅上,緩緩揉著眉心,身上仍穿著石青織金團龍朝服,嵌東珠銜紅寶石的朝冠閃著金光,襯得他平靜的面容有種玉石般的冰冷。
彭淵垂首立在書案前,面色忐忑地解釋著:「……臣真不知情,都是那施承俊自作主張,他幾次三番求臣幫他弄個官,臣都沒答應,這種事臣怎麼能答應呢,臣……」
「這些冠冕堂皇的廢話,本王不想聽,你私底下乾的那些事以為我不知道嗎?」晉王出聲打斷他,「你跟隨本王多年,那些無傷大雅的小事,本王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就過去了,只要不捅婁子,我懶得管你那些破事。本王的脾性你是知道的,趁我還沒發火,最好把這事一五一十說清楚。」
彭淵自入王府以來,極少有這樣沒臉的時候,臉色頓時變得相當難看,僵了半晌才囁嚅著說了實話,臨了仍不忘為自己辯解:「……真的都是施承俊動的手,賣身契是他哄薛恪簽的,人也是他抓的,那個叫什麼卿園的戲班子也是他讓人去砸的,臣絕對沒給人落下任何把柄!」
「沒落下任何把柄?」晉王氣極反笑,「沒落下任何把柄,你彭淵的大名怎會傳得人盡皆知?那楊才良怎敢在早朝上言之鑿鑿地彈劾本王?本王又怎會在散朝後被父皇劈頭蓋臉地訓斥?」
彭淵嘴角微翕,詞窮了。
晉王強咽下怒火,冷聲喊道:「焦盛。」
「臣在。」默默坐在椅子上旁聽的男人立刻起身。
「大理寺那邊有邵莊在,你去聯絡刑部的虞萬枝,父皇點了他審案。」
「是。」
「還有施家那邊也盯緊點兒,看他們有什麼動靜,見機行事。」
焦盛會意:「臣明白。」
晉王靠在椅背上,揮了揮手:「都退下吧。」
彭淵和焦盛忙躬身退出了書房。
出了院門,焦盛笑容可掬道:「差不多到用晚膳的時候了,底下人剛孝敬了兩壇好酒,彭兄不如去我那兒小酌兩杯?」
「不必了。」彭淵拂著自個兒的衣襟,又恢復了一貫居高臨下的冷淡姿態,「手裡一堆事兒呢,焦兄有什麼好酒還是自個兒留著慢慢喝吧。」說完抬著下巴走了。
焦盛也不惱,和氣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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