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這個消息的將士們瞬間沒了大半鬥志,在他們眼中,如今大梁都放棄了他們,他們又為什麼還要繼續為大梁而戰。
懷澤嚴重懷疑朝中有趙國的間諜,他們前腳得知這個消息,後腳烏昆便派出了使者,再度勸說投降之事。
「將軍,大人,我們一同走吧,朝廷昏庸無道,一點不把我們當人看,我們去投靠平靖侯,只要還活著,早晚能報了這個仇。」
城樓上的士兵跪倒一片,懷澤的視線從他們身上掠過,將士們身上都是大大小小的傷,原本青色的衣袍已經被鮮血染成了紅色,每個人的眼中都是絕望,但懷澤知道,只要連旭遠下令,他們還是會繼續衝鋒,一直到獻出自己的生命為止。
連旭遠悲痛異常,剛想開口拒絕,卻被懷澤拉到一邊,「連兄弟,許家昏庸,各地起義不斷,如今趙軍後撤,你趕緊帶著剩下的人離開吧,留在秦州城不過死路一條。」
不等連旭遠反駁,懷澤從腰間解下玉佩,這是常寧臨別時給他的,常家的幾兄弟都有一個,是常家的信物,「你拿著這玉佩,去應天找常青,他便一切都明白了。」
「你在說什麼話,我是武將,忠君愛國是我的使命,我若是走了,和逃兵又有什麼區別。」
「這樣的君,這樣的國,不值得你忠愛,外戚當道,民不聊生,你若是一味堅持下去,才是助紂為虐,你想想你剛剛戰死的父親,不要再效忠這個昏庸的國家,該有人去破這個局了。」
「可是那你怎麼辦,你若留下,便是死路一條,我們一起走吧。」
連旭遠的臉上是從未有過的痛苦和糾結,見他已經動搖,懷澤便把自己的打算同他說了,「許竟嚴令你我守城,若是你我離開,也是死路一條,還會連累京里的家人,你找一具和自己身形相似的屍體,給他換上你的衣衫,我會先向朝廷稟報你身死,這樣你也可以有時間保住京中的家人,至於我,我本就命不久矣,留下來反而能發揮最大的價值。」
「連兄弟,時日不早了,趕緊走吧,若是再晚些,剩下的兵士也要沒命了,你若真覺得對不住我,來日多殺幾個賊人就成。」
臨行之前,連旭遠帶著所有倖存下來的兵士,給懷澤磕了三個響頭,懷澤轉過身去,只留下一句,「再晚了就走不了了」,便轉身離去。
懷澤一個人在州衙枯坐到天亮,眼見著快到趙軍約定的時辰,他一把火燒掉了所有剩餘的糧草,然後快馬去了城樓。
沖天的火光驚擾了趙軍,烏昆緊急率兵前來查看,卻只看到坐在城樓上的懷澤一人,他當即覺察出異樣,驅馬來到最前方,站在城樓下和懷澤對峙。
懷澤的身軀高大又瘦弱,手中拿著一把長劍,一瞬間烏昆竟然不敢直視他的眼睛。
「聞懷澤,這就是你的選擇嗎?」
「我幼時也曾相信人強勝天,可如今卻覺得,時也,命也,運也,非吾之所能也。」
「烏昆,你可否答應我一個請求,等我死了,一把火將我的軀體燒掉,什麼都不要留下。」
烏昆向來狠辣的眼神中閃過一絲悵然,「我答應你,聞懷澤,不是因為你是什麼聞大人,就只是因為你是你。」
「多謝!」
懷澤說完這話直接拔劍自刎,鮮血從他的頸間噴涌而出,他轉身看了看已經空無一人的秦州城,縱身一躍從城樓跳下。
懷澤死後,烏昆很順利地占領了空無一人的秦州城,嚴令兵士不許毀壞秦州城一草一木,入城的第一件事,便是按照懷澤生前的意願,將他的軀體火化。
三個月後,平靖侯在廣州府發動起義,眾人驚訝地發現,平靖侯身邊的一個男子,像極了在秦州戰死的連將軍。
朝廷昏庸無道,百姓民不聊生,再加上今年多地的天災影響,走投無路的百姓紛紛加入討伐的大軍。
懷澤雖已死,但百姓還記得他進獻甘薯的功績,也記得他壯烈殉國的慘烈,從秦州出逃的百姓將他的事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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