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一點啊,人家小凌給倒酒,不接,那算咋回事?」吳老頭同黃旗山碰完一杯後道,「又不是不能喝。」
「別謙虛了,喝一點,我看你這樣子就是能喝的。」黃旗山打趣道,「你們那旮旯不是常說嗎,喝酒注意四種人,紅臉蛋的,扎小辮的,不吱聲的,揣藥片的。」
「大哥,你挺了解啊。」話都到這了,吳麗君也不好不端杯子了,自己斟滿白酒後,笑著道,「黃哥,我真是酒量有限,但是我跟你碰一個。」
「我以前在大興安嶺地區當過五年兵。」黃旗山道。
「你也當過兵?」吳老頭身子一挺,繃直身板道,「我以前也是,不過先工程兵,後是糾察兵。」
「那能活著不容易啊,老哥。」黃旗山陡然間就放開了,大著膽子拍著吳老頭肩膀道,「糾察兵啊,管得閒事多,嘿,我以前要麼養豬,要麼在炊事班,大夏天的,不是渾身汗,就是一身臭,光膀子不行,卷骨腿不行,非挑刺,我都想直接舉大鍋朝他們腦門子拍下去。」
吳老頭道,「你要為我們是吃白飯的,說讓你扣就讓你扣了,別說那會我年輕,就是現在你也不行,不服啊,不服就來試試!」
「嘿,我還真不服氣了,」黃旗山把杯子裡的酒唰的舉起來,仰脖子就灌,喝完後杯底朝著吳老頭晃晃,往桌子上一跺,「沒三兩三,我也不敢上梁山。」
「小子,跟我耍橫了?」吳老頭氣呼呼的把自己的酒杯倒滿,騰地站起身道,「你大爺我喝酒的時候,你還在娘胎里沒出來呢!」
凌三聽倆人嗓門像是在吵架鬥氣,可是看到倆人臉上的興奮之色後,終究什麼都沒說。
「我爸就這樣,你別管。」吳麗君早就習慣了,他老子和他老子的這些戰友們,一上酒桌就倆毛病,一個是吹牛,喜歡憶往昔,動不動就是想當年,二是喝著喝著就變成了斗酒,一般人勸不下來。
包括她家老太太,老太太在家裡的地位是皇太后,說一不二,但是遇著了這種酒局,退避三舍。
老頭子喝完酒後那股邪乎勁,誰見了誰怕!
「老頭子,行不行了?」黃旗山晃晃酒瓶子,沒想到一個沒注意,兩瓶白酒就這麼沒了。
杯子是二兩的,除了凌三和吳麗君的一人倒了一杯,剩下的都是他和老頭子喝的。
「男人能說不行嗎,這才喝幾個?」吳老頭揮著手道,「我以前跟我戰友喝,那都是拿大瓷缸喝的。」
「慢慢喝,我這菜還沒上幾個呢。」黃旗山笑著道,「我啊,是靠著當年在炊事班混的那幾年,閒著沒事,琢磨了點做菜的花樣,後面這就趕上經濟大形勢,開了個路邊攤,專門伺候過路的大車司機,想不到後面居然開上飯店了。」
「部隊培養人啊,我有個戰友,在家是個二愣子,進去兩年,學了一身木工瓦匠手藝,後來做包工頭,」吳老頭抹抹嘴巴,考慮到黃多多在邊上,忍住了掏煙的手,接著道,「我家老大,那十六七歲,我就讓我家老大去給他上水泥,我家老大做得越來越大,我時常跟老大說,得記住人家的恩情。
結果沒想,人家崽也爭氣,一接他老子班,還沒到五六年呢,就把我們家老大比下去了。」
「姐姐,我想吃冰淇淋,好不好?」黃多多太熟悉吳老頭這個動作了,畢竟家裡有個老菸鬼。
「行,姐姐帶你去。」吳麗君太稀罕這姑娘了。
「慢著點,樓梯比較陡。」黃旗山把她們倆送到門口後,又轉回身。
「各人又各命。」黃旗山怔了怔,也絕對不願意跟著談自己家的家事,老婆跟人跑了,能算光彩嗎?但是還是勉強撐笑道,「我是九五年入伍的,入伍之前最喜歡吹嗩吶,知道嗩吶吧,大喇叭樣式的,鳳凰泣血,百鳥朝鳳,我們那旮旯吹嗩吶的少,剛好我得著機會跟人學了,那會沒什麼消遣,就跟著做吧,大早上的就拿根蘆葦管子,一米多長,什麼時候能從河裡吸到水,那才有機會碰嗩吶。 電腦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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