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二十七,天蒙蒙亮,峽峰城的戍衛軍已經走上街頭,將峽峰城的大街小巷串了個遍。
對峽峰城來說,這將不再是普通的一天,至少在衛氏一族統治著峽峰區的日子裡將註定不是。
前任城主衛仲,便是在去年十二月二十七的這一天去世,如今的城主是他的獨子衛天啟。
早在數日前,峽峰城每家每戶便已收到了通知,峽峰城的所有民眾都要在這一天為衛仲服喪,人人需佩黑紗,禁濃妝艷服,禁飲酒作樂。城裡的樂坊酒肆等等,在這一天統統關閉。
戍衛軍一大早就開始檢視全城,很多人索性閉門不出。往日每天都會很熱鬧的早市,今天只有幾個人還擺出了買賣,但在戍衛軍一番嚴厲的檢查後,也急匆匆收攤了事了。
全城陷入一片死寂,僅有城主府的人馬時不時耀武揚威地從街頭走過。
「這幫可惡的傢伙!」隱在一處民居里的彌散,瞧著一隊剛剛從窗外走過的戍衛軍人馬,咬牙咒罵著。
她的身後,華越和余吉這兩位夜鶯現存的最高手,各坐在房間的一個角落,微微皺著眉頭。對於眼下城內的狀況,他們沒有太意外。城主府的通知早就全城公布了,檢視的強度,他們也從衛然那裡拷問到了。這雖然加大了他們行事的難度,但一切終究還在意料中。
隨著窗外經過的那一隊戍衛軍走到街尾,華越看向余吉:「差不多了吧?」
「可以動身了。」余吉點頭。
華越起身,最後一次整了整身上的裝備,神情堅定。
「出發。」他說道。彌散輕輕打開了房門,那隊戍衛軍剛好在街尾轉了向,三人走上空無一人的街頭,很快就又鑽入了一條小巷。
如他們這般,躲避著全城檢視開始活動的夜鶯成員,分落在峽峰城的各處。
峽峰城主府。
府門大開,兩隊戍衛軍整齊地分列左右,已經站了許久。
城主府十二家衛中的頭號人物衛超,從門內走出,親自看了一眼左右街道,隨後朝身後院裡點了點頭,連串鎖鏈的聲音,在呼喝聲中開始在院中響起。
被城主府活捉的夜鶯成員,身著囚衣,被鐵鏈鎖成一長串,從城主府內逐一走出。
峽峰城關押犯人的所在本是城外二十里特設的監牢,刑場也是另有所在。但是這次,活捉到的夜鶯成員竟是直接關押在了城主府內,刑場也是在昔日摘風學院的聚風場專門搭蓋的。
從城主府到摘風學院,幾乎要穿越半個峽峰城。這些夜鶯成員在被處刑前先要來這麼一番遊街示眾。
戍衛軍齊整地護衛在兩旁,城主府十二家衛半數以上的人親自負責押送。城主衛天啟,很快也騎著一匹高頭大馬,十分顯然地出現在隊伍中。
隊伍離開城主府,便朝著前摘風學院的方向移動,說是遊街,但根本沒有民眾敢走上街頭圍觀。不過以這樣的速度行進,抵達刑場至少也需四個小時。街上漸漸有了一些人,他們如城主府要求的那樣,佩戴著黑紗,對於被押送著的夜鶯成員,卻不敢流露出半分情緒,甚至連看都不敢多看一眼。
夜鶯的人卻始終沒有露面,走在隊伍最前的衛超,看來面色越來越凝重,時不時會到隊伍中找到衛天啟匯報些什麼。
如此過了約摸有三個小時,押送的路程都走完了大半,一些心裡暗暗有些期待的民眾都開始失望了:夜鶯看來是真的完了,從此峽峰區再沒有人可以為他們這些弱者發聲了。
結果就在這時,峽峰城主府內,一道火焰忽然沖天而起,「失火了」的叫聲,在這大白天地忽在府內叫響。緊接著,一道、兩道、三道……接連不斷的火焰,將城主府覆蓋、吞沒著。
來了!
那些心懷期待的民眾,聽到喧鬧,看到黑煙和火光,心頭不由一亮,不少人在這個時候紛紛走上街頭。他們不想看夜鶯的人被處置,但是城主府遭到打擊的事他們喜聞樂見。
消息很快傳到押送夜鶯的隊伍中,頓時引起一陣騷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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