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困在這裡,差不多有幾個月了。
陳觀水獨坐在臥室里,顏色憔悴,形容枯槁。
他的頭髮多日未曾打理,如今已經亂糟糟地糾結一團,衣服上也沾染了不知道是什麼東西的污漬。
對於混沌大羅金仙而言,這樣的狀態是極為反常的,因為宇宙中幾乎不存在能讓他們如此狼狽的東西。
而真正折磨他的源頭,正是他內心的負罪感和愧疚感。
就在幾日前,陳觀水再次和姜魔女攤牌,希望她能放自己回修真界去。
「想回去啊?很簡單。」姜離暗用縴手比劃自己脖頸,笑眯眯道,「在這裡劃一刀,殺了我,夫君就可以大搖大擺地回去了,沒人會攔你。」
「娘子何故如此?」陳觀水頭疼說道,「而且你是不死不滅之身。」
「那夫君可以把我封印起來。」姜離暗笑容不變,「免得我礙了夫君和她們的好事。」
「你當我不敢?」陳觀水終於按捺不住,振聲而起,勃然變色。
給你點臉面,你真把我當軟柿子捏?我可是混沌大羅金仙!
「夫君自然是敢的。」姜魔女只是在床邊坐下,神情平靜地說道,「他化大自在天魔,怎麼可能是混沌大羅金仙的對手?」
「若夫君真的對我下此毒手,我也認了,絕不反抗。」
她雖然語氣淡漠,但眼裡卻流出兩行清淚,沿著姣好的臉頰緩緩下淌,順著天鵝般光滑的下巴和脖頸,最終流入深不見底的溝壑里。
陳觀水屢次抬手,卻終究也是下不去手,只能軟言溫聲問道:
「咱們就不能各退一步,還是想以前那樣生活嗎?一天有十二個時辰,我不是全都拿來陪著你的嗎?」
「夫君這話說得好沒道理。」姜離暗在臉上抹了一把,冷笑起來,「這世間哪有女子,願意忍受夫君在外面三妻四妾的?」
「人界民間遍地都是!」陳觀水立刻說道,「而且你也不是女人,你是天魔啊。」
姜魔女一時啞口無言,但很快又惱羞成怒,爭辯說道:
「那是凡俗女子!你也說了,我可是大天魔啊!堂堂天魔怎能受此侮辱,和米飯麵條共享夫君!」
「總之,要麼你就一掌把我打殺了……我是說,封印起來;要麼就老老實實待在這裡,別想著回去勾三搭四!」
她怒氣沖沖地走了,甚至都忘了將夫君推倒再走。
陳觀水沉默良久,又在室內獨坐半日,終於下定了決心。
他當然不可能去封印姜娘子,那樣會嚴重破壞夫妻之間的情分。
但他可以把那群小姨子們全都封印了,到時候魔宮內空空蕩蕩,自己要找機會溜出去,豈不是易如反掌?
正當陳觀水下定決心,要將妻子娘家殺得片甲不留之時,忽然又有一道身影飄了進來。
卻是許久不見的崑崙鏡。
「阿鏡,你怎麼來了?」陳觀水先是一愣,隨後又哂笑起來。
以阿鏡的幻術和傳送神通,這宇宙哪裡不可去得?
「你在這裡倒是悠閒。」崑崙鏡冷笑說道,「修真界有多亂,伱知不知道?」
補天之後,由於擔心新補天石能否完美發揮效用,崑崙鏡最終還是沒有去遊山玩水,而是在天漏之處守著,監控此處天穹的運行狀況。
俗話說,天上一日,地下一年,魔宮和修真界的時間流速不同,且比例也在隨時變化……總之陳觀水這邊過去了幾個月,而修真界已經過了幾百年,剛好到了原本即將天塌地陷、星墜如雨的那一日。
見天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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