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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回事?
咚——咚——咚——
沉悶的大鼓聲遠遠而來。
「武國侯門,歸途進城——」身後城門處有著啞聲呼喊。
溫杳連忙回頭,頓整個人僵直當場,白衣素縞,漫天黃紙,輕飄飄地,卻砸的臉龐生疼。
白幡飄揚,腳步沉重,密密麻麻地像是要從人心頭踐踏而過。
長街不遠處是群被攔的素服女眷,哭天喊地,為首的是位白髮蒼蒼的老婦人,手裡拄著金絲楠木杖,捏的指骨發白。
她沒有哭,目光空洞的盯著萬人長隊。
「真是可憐啊,白髮人送黑髮人,溫家的男丁竟都戰死沙場了。」
「聽說是武國侯和長子勾結北羌,葬送了十萬將士,聖上大怒之下命人把棺槨屍體都送回彭城,沒允著進京呢,這不是——這不是故意羞辱溫家嗎。」
通常戰死的將領都會送往京城分封嘉獎再榮歸故里,如今,直接送到彭城來,是什麼心思,還會不明白嗎。
「勾結北羌?」溫杳被這幾個字眼嚇到了。
一旁的小販忙道「你還不知道?溫家大軍在隆靄坳丟盔棄甲,廣騰、邢宜接二連三的失城,求援未到就被北羌給屠了,有人一封揭發信告到了朝廷,說是溫家貪生怕死,故意把城池相送。」
「怎麼可能?!」溫杳覺得自己聽了個天大的笑話。
「可不是,溫家一門忠烈,怎會與北羌裡應外合?!」
彭城百姓深知武國侯何等壯志忠骨,他們不平,是為溫家鳴不平。
去時明媚鮮活的少年郎如今卻默不作聲躺在黑漆漆的棺槨中——
「武國侯不可能造反,武國侯不可能勾結外族!」
不知是誰人喊了起來,頓群情激奮,熙熙攘攘,整條長街亂成了團。
護送棺槨回鄉的戚校尉是位錦衣黑靴的年輕人,他高頭大馬揚鞭怒喝「瘋了!你們是想跟著溫家人一起坐牢掉腦袋嗎!」
溫家不凡,幾個死人都能叫百姓意難平!
溫杳聽著震天徹地的呼喊,看著散木棺槨覆著白綢,渾身冰冷。
她知道那是溫蕤庭,大哥的話言猶在耳,儒雅男人似前一日還在笑問七妹妹何時歸家?
她的手忍不住捏成拳。
溫家女眷撕心裂肺,一位雍容婦人當場驚厥站不起身,那是大夫人萬氏,溫蕤庭的母親。
「快,將她送回府去好生照料……」薛太君渾身顫抖,眼中悲痛不亞於任何人卻盡力克制著自己的情緒。
怕一出聲,嗓子便啞了。
眼前的棺槨里有她的兒子、孫子,至珍至愛人。
可她不能動、不能哭、不能也像這些百姓一樣跪地嘶吼,天地不公。
突地,不知何處捲來的冷風,給這夏日蒙上寒涼,白幡捲動。
哐當。
後頭交疊起來的小棺木從馬車上滾落,棺材板沒有夯實散了架,屍體從裡頭滾出半截。
衣衫襤褸可見傷痕密布、血肉模糊,這是生生被砍了二十多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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