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骨鏡,能照通體骨骼脈絡。百年前為一醫仙手制,傳三代,亡佚。三十年前被浮沉閣偶然所得,後遺失。
最近的消息是被千燈樓通過某些渠道得到,不知何時才會掛出來唱樓。
陶眠本來拜託薛瀚留意點兒,有消息及時回他。薛瀚回給他一封信函,上面就倆字——不幫。
看見信件的那一刻,陶眠心裡踏實了。
既然肯回信,那就說明應下了。至於信上說的什麼,不重要。
他甚至沒拆信,是過了好多天,小花清理雜物時順手拆的。
薛掌柜那邊兒遲遲沒回音,陶眠也不催促,估計千燈樓一直壓著這件寶物,沒找到合適的時機掛出來。
榮箏也不催,但她暗地裡很上心,始終沒放棄尋找它的下落。
他們師徒對坐,中間是一張由整棵千年杉木橫截下來的圓桌,紋理清晰,圈圈年輪如水波盪開。
這是阿九不久之前送給陶眠的禮物。
仙人雖然不常在人間行走,兩個摯交卻常常掛念,隔三岔五送些小玩意過來。
薛瀚喜歡送貴重的,而且必須是世間罕見的,最好他這份禮物送出手,八百年都不會有人和他重樣兒。
阿九則偏好自己親手做。一張木桌,幾套茶具甚至還送過一個薄玉龍。
這薄玉龍就是風鈴的一種,由若干雕琢成龍形的長形玉片組成,懸掛在屋檐之下。有風來時,玎璫作響。
陶眠很是喜愛。無風時也喜歡舉高了手去撥弄,就為聽那清脆的連響兒。
兩個朋友的禮物,陶眠專門收拾了一間屋子放置,時常清掃通風。個別的寶物十分嬌氣,需要精心伺候,他從來不嫌煩。
禮尚往來,陶眠也三不五時地送些東西。一壺親手釀的酒、保佑平安的符、幾籃子新鮮的山果。偶爾陶眠想送點兒值錢的,又沒有想法。
寫信問薛瀚阿九想要什麼,他們卻都回說,要陶眠折一段山花寄來。
山中無所有,聊贈一枝春。
由珍視的人親手摺下來的花,自是這世間無價的寶貝。
言歸正傳,榮箏主動和陶眠聊起照骨鏡的事。
陶眠一手挽住袖口,右手的拇指抵住紫砂壺壺蓋,手腕稍向內一斜,碧色的茶水旋進杯盞。茶梗如活魚,順著壺嘴跌入杯中,點出陣陣漣漪。
榮箏坐在對面,雙手托腮,手肘抵在膝蓋上,身子一晃一晃,享受著仙人斟茶的養眼畫面。
相處了較長世間後,她發現陶眠這人屬於糊弄的地方賊糊弄,講究的地方特講究。
他喜歡喝茶,光是茶器就收集了滿滿幾柜子。紫砂的、瓷的、玉的、鎏金銀質的。瓷的還要分天青釉、粉青釉、海棠紅眼花繚亂。用來盛茶的有杯盞碗碟,高矮圓胖的,各式各樣。
當然石的、竹的、木製的,這些普通材質的茶器陶眠也有許多,通常是他自己在山中就地取材,打磨而成。
偶爾也從村民那裡收來幾個。人家買來當傳家寶,結果是假貨。陶眠就花高價收走,也不戳穿。
面前的木桌除了清茶,還有兩碟清淡的小炒,幾塊酥軟的點心。榮箏捏齊了筷子,去夾盤中的芸豆,送入口中咀嚼。
這時對面的陶眠終於搞定他那套繁複的喝茶流程。
「你說照骨鏡被偷走?這怎麼會」
「是真的,」榮箏把芸豆疊在米飯上,就著仙人的如畫風姿,扒進去一大口,「我問了好幾個人,都是靠譜的。他們說千燈樓遲遲不把照骨鏡掛去唱樓,就是因為被偷了。」
「被偷走怎麼不去尋?」
「在找了在找了。但那照骨鏡算不得許多人趨之若鶩的稀世珍寶,估計千燈樓的人也不急。」
「如果遲遲找不到呢?」
「估計也不會怎樣吧。據說照骨鏡是從一個老乞丐那裡『騙』來的,根本沒花多少錢。」
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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