琥珀也很快注意到了高文的視線,她好像從某種激動中冷靜下來,漲紅的臉色還未恢復便多出幾分尷尬:「額……我是不是說錯了?感覺比喻不太對勁……」
高文愣了愣,突然笑著搖了搖頭:「不,這大概是你舉例子最精準的一次,」
「……有趣,」夜女士的聲音突然傳來,打斷了高文與琥珀的交談,「又一次令我意外的情況,我的『影子』做出了我完全沒想到的發言。」
隨後祂頓了頓,語帶笑意:「但是,說的很對,足以說服神明。」
緊接著,祂的注意力再度放到了高文身上,在兩秒鐘的沉吟之後,祂輕輕點了點頭:「所以,這就是你的態度——即便賭輸了是千古罪人,你也沒有任何疑惑與遲疑。」
「這些年,我已經做過太多一旦走錯就會成千古罪人的選擇了,」高文笑了起來,「而且從剛才開始我就在思考一件事,這件事也是讓我做出『拒絕祈禱』這個決定的重要原因。」
「哦?你在思考什麼?」
「我在想,起航者已經在這個宇宙中跋涉了那麼多年,作為第一個開闢出『起航者航路』的文明,他們選擇的道路甚至比洛倫將要面臨的挑戰還要艱辛百倍,而從你透露的情報來看,起航者顯然知道那個『至高秩序』的存在,知道那些偉大神祇的存在……」高文笑了起來,「那他們為什麼不選擇向神祈禱,求神庇護?而是要當這麼個歷盡艱險的開路人,還帶上了那數不清的『包袱』?」
夜女士沉默了幾秒鐘:「或許是因為他們受限不能尋求庇護呢?或許他們背負枷鎖,只有完成了最終的考驗才能有資格繼續向前。」
「啊,看樣子這就是那個『看不到的天花板』了,不是麼?邊界確實是仍然存在的,儘管或許是以一種我暫且無法理解的方式存在著,但你提到的那些『偉大存在』確實留下了邊界,起航者看樣子是打算——或者說不得不莽過這道邊界,那我們或許也可以莽一波。」
說完這番話之後,高文注意到夜女士微微調整了一下坐姿,儘管無從確定,但他恍惚間有一種感覺,那感覺就仿佛自己剛剛通過了一場考驗,或做出了一個足以在極為漫長的歲月中影響文明進程的決定,而後他才聽到天空中傳來夜女士的一聲輕嘆:
「你們……或許真的可以比起航者走的更遠些。」
高文沒有說什麼,夜女士則在這句輕嘆之後頓了片刻,接著說道:「我明白你的選擇了,既然如此,我能給你們的便只剩下誠摯的祝福——離開吧,去做應做之事,但我期待著,在這個世界安然倖存之後,我們能再度相會。」
高文輕輕呼了口氣,但在告辭離開之前,他的目光卻突然落在了夜女士王座前的那根石柱上。
《莫迪爾遊記》正靜靜地躺在石柱頂端,這位曾遍歷世界的大冒險家如今已經只剩下緘默。
「我能帶走這本書麼?」高文說道。
「我料到你會這麼說,但很遺憾……這本書已經無法離開我身邊了,」夜女士輕輕搖了搖頭,「真正的莫迪爾·維爾德在六個世紀前便應該灰飛煙滅,而我的力量強行將他留在了活人的世界,現在他所殘存下來的部分已經完全是被暗影之力重塑後的結果,就如影子無法脫離本體獨立存在,這本書如今必須在我身邊才能穩定存在。」
夜女士話音落下,琥珀卻忍不住冒出一句:「但我不就是一個脫離了本體仍舊存在的『影子』麼?」
夜女士沉默了兩秒鐘,輕聲嘆息:「你以後出門在外儘量別這麼拆台,很容易被打的。」
琥珀&高文:「……」
尷尬持續了片刻,高文硬生生無視了氣氛上的微妙:「那這本書……」
「確實無法帶走,」夜女士仍舊搖了搖頭,「琥珀的情況與之並不相同,不能拿來類比,而且……我曾答應過大冒險家一件事,我應該兌現我的承諾。」
高文有些好奇:「你的承諾?你答應他什麼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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