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方才看海景的這頓時間裡,她想過許多東西。
有在回想剛剛那兩個小姑娘的樂趣,也有這段時間和阿行住在一起的平淡,還有看著海闊山川的鳥鳴……
為什麼非得離開呢?
即便是因為傅家不復存在,也不必背井離鄉踏足出這片土地。
當然,如果是阿行在海外有自己的工作和業務,她也是不介意他離開。
可眼下,她心裡卻無端升起濃烈的不舍。
她不想離開。
好像腳下的這片土地還有她捨不得的人,很多很多;還有她沒有做完的事情,很多很多。
於是在阿行站在她身後的時候,她轉過身,對上他那雙漆黑深邃的眼眸,重新又問了一遍。
「阿行,非得要離開嗎?」
「……」
傅聿城沒有急著回答她。
他目光錯過她的耳畔,看向她身後夕陽染紅的海域和天空,忽地就想起那一晚她在雲丹山仰望頭頂星空的時候。
何處不為家?
莫名,無端想起這句話。
與她有關。
與他無關。
他此生未曾嘗過父愛母愛,也不知曉尋常人家到底是怎樣生活。
從記事開始,似乎就在完成各種超負荷的任務。
學著如何在狼群里活下去,學著怎麼弄死對方,學著一切……他並不大喜歡的東西。
後來他覺得很多事情都沒有意義,很多東西很無聊,於是開始做自己覺得有趣的事情。
直到現在。
這一個月的相處,他似乎都快忘了自己曾經是個什麼樣的人。
更讓傅聿城自己詫異的是,他竟然沒有覺得這樣的日子無趣。
倘若此刻沒有仔細去想,或者說沒有姜予安此刻的提醒,他甚至覺得自己可以這樣過一生。
可惜吶可惜。
他怎麼可能會是這樣的人呢?
即便沒有今天,也總有其他機會的。
傅聿城彎了彎唇,背在身後的手動了動,活動了一下幾根手指。
「聽安安的意思,是不願意與我離開?我可以這樣理解嗎?」
姜予安抿唇,一時之間不知道怎麼開口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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