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圈的高度不同,心境不同,做事的方法也不同。
孟元直站在一處懸崖邊上,一手提著酒壺,一手撫摸著幾塊大石頭似乎滿懷的傷感。
見鐵心源走過來了,就拍拍巨石道:「當初我就躲在這塊時候後面暗算阿拉丁的,石頭下去了,阿拉丁卻沒有死,是一場很失敗的刺殺。」
鐵心源取過他手裡的酒壺喝了一口酒之後笑道:「都是往日雲煙,那些小小的瑕疵不妨礙你孟大將軍聲名遠播。」
孟元直慨然一笑,搖搖頭道:「失敗了就是失敗了,我孟元直這點自省的氣度還有。
倒是你,有些烈火烹油的意思,小心了。」
鐵心源楞了一下道:「怎麼說?」
孟元直想了一下道:「只是一種感覺,覺得你越來越像大宋官家了。」
「我是哈密王,也就是哈密國的皇帝,像另外一個皇帝有什麼不妥嗎?」
「不妥!」孟元直回答的非常快。
「如果你成了官家,我後半輩子是個什麼場面我現在就能想到?」
「你覺得我會砍死你?」
孟元直搖搖頭道:」鐵心源不會,可是皇帝會,鐵心源做事是從情義出發的,皇帝做事是從利弊出發的。
鐵心源會為了情義放棄到手的利益,皇帝為了利益會放棄他的情義。
不僅僅如此,如果掌控哈密國的人從鐵心源變成了皇帝,百十年後,哈密就是大宋的現在。「
鐵心源笑道:「你終於學會用腦子來說話了。」
孟元直嘿嘿笑道:「看破不說破是一種境界,我看破又說破,這就是在照顧兄弟情義了。」
「據我所知有名的皇帝中間,沒有一個是有情有義的,一般來說,有情有義的皇帝一般都是昏君,你覺得我當一個昏君比較好?」
孟元直笑道:「當一個昏君有什麼不好的?國家沒了你還有一群兄弟,我們可以重頭再來,再弄一個國家給你玩,你要是連兄弟都沒了,國家沒了,你也就完蛋了。」
鐵心源抽抽鼻子,感慨的道:「我怎麼聽說,兄弟靠得住,母豬能上樹!」
「那是因為他們沒碰見我這樣的兄弟,真兄弟自然是真情意。」
鐵心源苦笑一聲道:「可我學過的所有學問都告訴我,用兄弟情義建立起來的組織,興也勃焉,亡也忽焉。」
孟元直大笑道:「我們活著過痛快了,誰還去管身後事?兒孫自有兒孫福,莫為兒孫做馬牛。
你焉知你兒子將來會感激你給他留下一個太平盛世?沒有危難哪裡能學會本領,強爺勝祖才是大本事。」
鐵心源哈哈一笑,把酒壺還給了孟元直,轉身就走了,一個人一個想法這句話真沒錯。
前一輩子的時候鐵心源在幼年時學過一篇課文叫做《小馬過河》,毫無疑問,孟元直就是那頭該死的老牛。
鐵心源以前沒有當過皇帝,所以,他沒有當皇帝的經驗,只能學別人,歷史上有各種各樣的皇帝,學誰都不好,雖說走自己的路最棒,可惜,鐵心源還沒有找到適合自己的那條路。
心頭有事,枯燥的旅程就變得更加枯燥……除了尉遲文與老鐵匠變成好朋友之外,剩下的就是茫茫的戈壁,放眼望去,只有野驢和野駱駝成群結隊的在戈壁上遊蕩。
「大王,那個老殺才今天就能殺了。」
尉遲文來到鐵心源面前低聲道。
「為何?」
「我已經知道怎麼解除鑄鐵氣泡和裂紋產生的法子了,說來很簡單,只要把坩堝里的鐵水降低溫度之後澆築,就完全沒問題了。」
鐵心源嘆息一聲道:「你被老傢伙騙了,繼續去打探去吧,如果可能,我真的不想殺這個老殺才。」
「他說的是騙人話?」
「未必是騙人的,我只是知道,想要解決這個問題,僅僅是降低鐵水澆築溫度這一個法子明顯是不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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