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有備擊無備,革命軍的人馬不僅有了實戰經驗,而且裝備也勝過了巡防營。再加上隊伍里配備手槍的也較多,在狹窄的街道戰中,連射對單發,正好能發揮威力。而巡防營的人馬卻還未經歷過如此激烈的戰鬥的考驗,倉惶之下,此戰的結果用腳想都能想出來。
槍聲還未停歇,秋瑾便隨著救護隊踩著屍體和血漬進了縣城。搜尋、救治傷員,她們在四下的槍聲中緊張地忙碌著。
街道上一片狼籍,血漬殘肢隨處可見,廝殺之地慘烈而血腥。巡防營清兵的屍體在一片狹小的區域內交錯疊放著,以至於讓人沒有地方下腳。
秋瑾的目光突然停在了一具遺體上,這個小戰士胸前有兩處彈孔,雙目圓睜,手中還死死握著一桿長槍。
一個年輕的生命,就這樣犧牲在了革命的戰場上,秋瑾蹲下身子,輕輕合上烈士的眼睛。這是那個十天前給她登記的小文書,她甚至還不知道他的名字。
這就是革命,不光有激情四射的鼓與呼,還有光榮勇敢的獻身。秋瑾知道,這以後的日子裡,這種悲傷和痛苦將會不斷的出現。滿腔熱血消失之後,剩下的就只有悲傷和痛苦的回憶。但她已經下定了決心,她要加入復興會,她要做民族祭壇上的一員,就象這個年輕的戰士。
但戰爭不需要眼淚,特別是對於正規部隊。不是冷酷無情,而是見慣了生死的他們,已經是一副鋼鐵的心腸,只會有短暫的傷感,並且會很快把悲痛化成仇恨,在戰場上盡情地發泄給敵人。戰爭中的任何部隊都差不多如此,沒有整天愁眉苦臉、哭哭啼啼的軍人和隊伍。
不斷有士兵端著槍、挺著刺刀從身旁大步跑過,奔向戰場,奔向槍聲最激烈的地方。
秋瑾將烈士的遺體拖到路旁,輕輕合上他的雙眼,轉身奔向前方。只是眼睛發酸,視線有些模糊,只有革命軍戰士系的紅巾象火焰般閃動,引領著她的腳步,前進,前進!
……………
外面的喧囂、吵鬧似乎是另一個世界的事情,對阿貓並沒有太大的影響。
此時,他以一種十分舒服的姿勢坐在地上,雖然這個閣樓狹小而骯髒,但他不在意。經歷加鍛煉,使他處在任何環境中,都有很好的適應能力。
他將雙手的手指伸直,掌心向著自己,凝視著手掌和手指,研究著紋路。手指屈伸著,一點滯礙的感覺也沒有,讓他感到滿意。
樓下的梆子聲急促起來,象是買賣人焦躁的敲擊。阿貓翻身而起,用手挪開倚在牆上的一塊木板,出現了一個可供槍口伸出去的孔洞。慢慢將槍口伸出去,阿貓略微俯身向前,將眼睛湊在瞄準鏡上。通過瞄準鏡,他看到了對面三百米外的總督衙署。
時間在一分一秒地過去,開道的銅鑼聲似乎都能聽見,在旗兵和衙役的護衛下,新任廣州將軍景澧的官轎出現在瞄準鏡的視野中。
阿貓雙手把得很穩,從瞄準鏡中看出去,「十」字的交叉在緩緩移動,尋找著目標。
落轎,走出,景澧很威嚴地掃視了一下周圍,不緊不慢地邁步上了台階。他是滿人,他是廣州將軍,即便是總督張人駿也要敬他三分。
阿貓屏住呼吸,輕輕扣動了板機,步槍輕輕後座了一下,子彈已經飛了出去,帶著熱量鑽進了景澧的後背,經過處理的子彈在這個傢伙的體內失衡翻滾,攪碎了他的內臟器官。
阿貓迅速後退,將木板重新擋好,把活動槍托拉下來,和槍身一起放進了旁邊的箱子中,然後合上箱蓋,提著箱子,快步走了出去,下了閣樓。
面對等候接應的會員,阿貓只是微微點了點頭,將手中的箱子遞了過去,轉身快步出了院門,七拐八拐,消失在廣州城的小巷之中。
沒錯,他現在就是陳勝,就是復興會第一殺手,他射出一槍,擊中目標,事情就是這麼簡單。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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