麼大的苦,難道一句脾氣不好就揭過了?
「唉……」老汪搖搖頭:「往事不堪回首,算了,我們還是繼續幹活吧!」
他繼續揮動鐵鎬。
李澄空也埋頭幹起來。
近乎本能的,他仔細體會鐵鎬的重量,觀察落地的深淺,野草根系的深度,計算鐵鎬到什麼高度最有效率。
他不斷修正自己動作,讓動作更高效更省力。
儘管如此,也只讓他堅持了十八鎬,雙臂酸軟,鐵鎬變得重若千鈞抬不動。
汗流浹背,一陣風吹來,冷嗖嗖的,他打個寒顫。
老汪無奈的搖搖頭:「年輕人,瞎逞能!快歇歇,你要再病倒了,恐怕小命都沒了!」
李澄空鬆開鐵鎬,轉動胳膊。
歇過一會兒又開始揮鎬。
干一會兒歇一會兒,身上短褐麻布衫濕了又干,幹了又濕,如此循環,手掌磨出泡,又磨破流血。
儘管又累又疼,精疲力竭,他神情仍舊平靜,這些苦比起死來說不算什麼,而且他知道很快就能習慣過來。
老汪看起來墩實,其實幹不動活,干一會兒要歇很久。
李澄空看得出來他在偷懶耍滑,沒多說什麼。
中午與晚上有人送飯過來,兩菜一湯數個饅頭,又咸又難吃,但他又累又餓,照樣吃得狼吞虎咽。
暮色上涌,燈亮起來的時候,他們離開菜地,拖著疲憊的身子下山。
沿著碎石徑回院子的時候,老汪與他半道分開,他有自己的院子。
他一進到院子,發現院子裡很熱鬧。
院裡有數十個太監,個個都光著膀子露出虬結的肌肉,有的坐在木盆邊洗衣服,有的直接用水沖洗身體。
他們不管個子高矮,個個精壯,自己這瘦削的身體格格不入。
看到他進來,院子裡安靜一下,然後又恢復,各忙各的,沒有管他。
李澄空回到自己屋。
屋內一共擺放四張床榻,已經有了三人,兩個在下棋,一個躺在榻上翻書。
「回來啦?李澄空,你命真夠硬的!」正在翻書的白淨青年溫和的笑道,親切溫暖。
另兩個下棋的也停住,湊過來打量他。
「跟老汪一隊吧?嘿,有的苦受了,這老油子終於找到搭夥的了,李澄空,你被坑了!」
「老汪怎麼坑了?」李澄空也沒見外,自來熟的坐到榻上笑問。
「身體弱得一塌糊塗,根本就不能幹活,還偷奸耍滑,臭名遠揚誰不知道?你是被秦掌司給坑了!」
李澄空道:「老汪頭還好吧。」
至少老汪頭不會跟自己耍脾氣,擺資歷,倚老賣老,他已經很知足。
更何況,老汪頭還懂武功,自己想練武,就要指望老汪頭了。
自己練了武,力量更強幹活更好更快,老汪頭也能更省勁,所以只要找到辦法,不愁撬不開老汪頭的嘴。
法不輕傳不是不傳,事在人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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