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上還算鎮定,心裡卻十分不適應。
這牢房不見陽光,又不通風,空氣中悶中一股腳臭與屎尿混合的惡臭,環境髒亂,周圍幾間牢房中還傳來病人的哀嚎,哀嚎聲又像是能化成氣味,帶給人一種屍體腐爛的感覺。
更危險的是,同個牢房裡的獄友被咬斷了一根手指頭,還能善了不成?
呂丙雄雖然一直閉著眼假寐,李瑕卻暗自警惕,他斟酌了一會,正想開口向呂丙雄說些什麼……
忽然,外面有動靜傳來。
「叮叮鐺鐺」的鑰匙碰撞聲響,幾個獄卒舉著火把,引著一個官差走了進來。
李瑕轉過頭看去,借著火把的光亮看到了另外幾間牢房的情況。
他所在的牢房靠在走廊西邊靠後,前面的東邊牢房大部分都是關了十幾個人,越往後越少。
說明,他這個只有三個人的牢房算是待遇較好的。
不過,也許待遇越好刑罰越重呢?
見到獄卒們領著官差進來,所有囚犯還是有氣無力地趴著,沒人爬起來大喊冤枉,顯得頗有素質。
那官差腳踩皂靴,不緊不慢地走過長廊,直到裡邊才開始往左右的牢房裡掃視幾眼。
「上差,這邊就是關死囚的牢房了。」
「我可不是死囚。」白茂忽然插嘴應了一句,往欄杆上一趴,賠笑道:「劉牢頭,啥時候我再……」
「閉嘴。」那劉牢頭忙喝斷了他的話,有些諂媚地向那官差道:「上差,這人是個偷兒,手腳伶俐。」
李瑕聽說自己所處的這是死囚牢時就留了心,又看那官差的模樣。
只見其人三十歲左右,神情冷峻,眼神鋒利,看起來頗為精幹。渾身氣勢不小,仿佛是什麼大官,但看衣飾,也只比獄卒稍好一些而已。
引路的劉牢頭則是拿著火把照向李瑕這間牢房,卻不是要看李瑕,而是照向了那一直盤腿坐著假寐的呂丙雄。
「上差且看,那廝便是呂丙雄。」劉牢頭道,「去年五月,他與一婦人私通,被對方丈夫撞見,殺了對方丈夫,及其父兄。他是空手,那三人拿著菜刀、柴刀。」
呂丙雄聞言,睜開眼看了他們一眼,也不說話。貌似囂張,其實卻縮了縮脖子。
那官差目光一掃,淡淡道:「瘦。」
只說了這一個字,他似乎對呂丙雄失去了興趣,正要轉頭,忽然又是目光一凝,問道:「這斷指是怎麼回事?」
劉牢頭指了指李瑕,道:「這小子昨日剛送進來,夜裡就發生了鬥毆,把人的手指頭咬掉了。」
「怎不給他們換間牢房?」
劉牢頭低下頭,眼珠子左右一溜,附耳向那官差低語了幾句,聲音很輕。
李瑕已凝起心神,緊盯著他嘴型,聽著那一點點輕微的聲音,隱約感覺最後有幾個字似乎是「活不過兩天」。
那官差似乎譏笑了一下,不再看這邊,轉身走向下一間牢房。
下一間牢房就是李瑕的西邊,原本昏暗中看不清晰,李瑕一直以為是沒人的,此時獄卒將火把探進去,他才看清原來隔壁關著一個人。
「喂,龐天?,起來!」
卻聽「叮叮鐺鐺」的鐵鏈聲響,一個大漢翻了個身坐起來,似因被人打攪了睡眠十分不耐煩,喉嚨里發出「嗬嗬」聲,有些駭人。
火光下,此人敞著胸膛,露出濃密的黑毛,身形如熊,臉上滿是刀疤。
「上差且看,這就是龐天?了,喜歡烹食人肉,烹了臨安府十一人,兩個月前捉拿歸案,還殺了四個官差……」
這龐天?看起來有些許遲頓,盯著火把看了一會,這才轉頭看向獄卒們,眼中凶光畢露。
李瑕看了一會,又轉頭瞥了呂丙雄一眼。
本來他還覺得呂丙雄是個兇惡大漢,但和隔壁的龐天?一對比,呂丙雄就顯得十分柔弱了。
至於白茂,已經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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