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天下之中,遷都洛陽,就意味著稱帝。天下無主,這時候稱帝無疑是一個好機會。
「大王,臣以為,比起遷都,有更重要的事。」
「什麼事?」
「正名。」
孫策眼神微閃,沉吟良久。「茲體事大,要從長計議。公瑾非是他人,我也毋須隱諱,這一步遲早是要走的,只是現在時機還不成熟。瓜熟蒂落,水到渠成,方是上計。」
周瑜避席,匍匐在地,大禮參拜。「大王深思熟慮,臣佩服。只是有一事,臣一直不得其解,還望大王指教。」
「什麼事?」
「大王不信天命,信民心嗎?」
「怎麼講?」
「大王半有天下,囊括九州,戶口更是占天下大半,卻以吳王自居,置荊楚、燕趙之民於何地?是將他們歸於關中,還是棄之不顧?百姓不可一日無主,大王不為,只怕會有其他人趁虛而入。當年光武僅得河北,便於鄗城千秋亭即帝位,豈是急功近利?非也,乃為正名,示天下人以形勢,使其知去就爾。如今大王行王道,施仁政,天下歸心,大王不就帝位,豈不令人顧盼迷茫,不知所歸?」
孫策打量著周瑜,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他沒想到周瑜會勸進,而且這麼堅決。從他的態度和理由來看,他應該是準備了很久了,絕非一時衝動。
難道說他特地從益州趕回來,就是為了這件事?
「公瑾,這件事……還是要從長計議,不能倉促。」孫策緩緩說道:「至少要先安葬了家父再說。家父最大的心愿就是為大漢盡忠,如今只差一步,我總不能違逆他的意思。」
周瑜鬆了一口氣。孫策已經同意了,但他需要更多的人表態,安葬孫堅能要多長時間,最快一個月就能解決問題。如果動作迅速,新年以前就可以稱帝,最遲也不過明年春天。
——
孫策沒有留周瑜用晚餐,只是將他送出偏殿,看著他出宮而去。
站在廊下,孫策想著周瑜勸進的事,心中疑惑。原本鍾繇借孫翊之口勸進,他還以為是鍾繇個人的意見,現在周瑜又勸進,他不能不多想一些。以周瑜對荀攸的信任和尊敬,要說這裡面沒有荀攸的意見,恐怕不太現實。
鍾繇、荀攸都是潁川人,他們的意見是不是代表了潁川人的意見?
可是他沒有這方面的心理準備。他最近的心思都在推行優化新政上,根本沒有考慮稱帝的事。他對周瑜說時機還不成熟絕非託辭,而是真心話,可是從後來周瑜的反應來看,他顯然不這麼認為。
孫策想著,叫來凌統,打算讓他去請軍師祭酒郭嘉來。可是想了想,又決定親自走一趟。坐了大半天,他想走動走動,也想去軍師處看看。周瑜回家三天,賓客盈門,他天天在宮裡待著,反倒和外界接觸不多,有些閉目塞聽,消息滯後。
孫策突然要出殿,凌統有些意外,倉促之下,派人去殿下的值廬中叫侍從騎士來。今天當值的是關羽,時間不長,關羽匆匆來了,衣冠整齊,神情卻有些慌亂。孫策見了,不免有些奇怪。
「雲長,你這是……準備下值了?」孫策抬頭看看天,太陽還在天上,離下值至少還有半個時辰。
關羽訕訕地笑了兩聲。「臣……晚上有點私事,所以提前收拾了,打算等換值的人一來就走。」
見關羽一臉的春情,孫策心中恍然。「月上柳梢頭?」
「什麼?」關羽一臉茫然。
孫策笑了一聲,沒再和關羽拽文,他沒那文藝細胞。「你可收斂點,別耽誤了大事。秦誼回關中可不是玩耍,他關係著一群人的死活呢。」
關羽很尷尬,顧左右而言他。看著一個九尺高的漢子情竇初開的窘迫,孫策有點不太適應,他擺擺手,示意關羽不用隨侍,軍師處就在殿門外,不會有什麼危險。關羽撓撓頭,不好意思離開。孫策想了想,說道:「給你一個任務吧。」
「請大王吩咐。」
「你去幾條最熱鬧的街市轉轉,聽聽百姓們最近都在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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