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卻是遊俠出身,血脈里天然與中原世家不同。
只不過官場從來就是大染缸,進來了就別想獨善其身,趙溫的祖父趙戒就是最典型的例子。他本是一個嫉惡如仇的人,當時和李固、胡廣一起諫爭立清河王事,李固仗義直言,趙戒卻沒能堅持到最後,和胡廣一道做了軟骨頭,一世英名毀於一旦。
趙溫現在還有一絲俠氣,但這已經是最後的餘光了。歷史上,趙溫在與李傕等人抗爭猶有大臣之節,不肯屈服,到了建安十三年,時任司徒的趙溫卻想拍曹操的馬屁,舉辟曹丕為掾,結果拍到了馬腿上,被曹操以選舉不實罷免,成了一個笑話。
這其實也不能怪趙溫,眼看大勢已去,無力回天,順應潮流也是人之常情。能做的努力他們都做了,到了建安十三年,天下歸曹之勢已成。如果不是曹操得意忘形,遭受赤壁慘敗,根本不會有三國鼎立這種事,改朝換代也會提前很多年。
總的來說,如果不求全責備的話,趙溫算不上名臣,但還是一個不錯的人。他晚節不保,本質上還是不諳人情世故,為官不夠圓滑,想放下身段,卻不知道怎麼放下身段,示好的套路跟不上形勢而已,不能因此全部抹殺他之前的功勞。
「詔書里都說些什麼?」孫策端著碗喝了一大口,一邊嚼著煮著爛熟的綠豆,一邊說道。
「將軍就這樣接詔嗎?」趙溫看看孫策,收起笑容,正色道:「雖說是軍營之中一切從簡,也不能這麼失禮吧?人不知禮,何以立身處世?」
孫策歪了歪嘴,將綠豆湯全部倒進嘴裡,嚼了幾下,伸伸脖子,全咽了進去,這才一抹嘴,笑嘻嘻地說道:「我怎麼知道這是詔書是天子發出來的,還是邟鄉侯發出來的?如果是邟鄉侯讓我投降的詔書,我難道也要接?」
趙溫面紅耳赤,只好強作鎮靜。「我從長安來,自然是天子的詔書。」
「這可不一定。」孫策自顧自地坐了下來,雙手按著膝蓋,眼皮上翻,嘴角帶著譏諷。「就算詔書是長安來的,也不能保證詔書是天子的意思,不是邟鄉侯的意思。依我看,現在朝中主政的那幾位身在長安,心卻早已經飛到了鄴城。天子嘛,垂拱而已,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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