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她沒有經歷過一世,恐怕會信了他的話。
倘若他前世去爭奪爵位,便沒有趙珏什麼事兒了。
「是嗎?」沈青檀仿佛信了他的話,故意恭維道:「郎君好手段。」
趙頤聽出她的調侃,沒有出言辯駁,只是靜靜地看著她笑。
沈青檀被他看得臉熱,微微側開臉,輕聲問道:「二爺,祖父的考問,你有詳細的想法嗎?」
「士農工商是國之根本,缺一不可。宗族抓的是讀書,至於農工商便不被重視,若是好好栽培在此方面的人才,假以時日會成為宗族的中流砥柱。」趙頤低聲說道:「一個家族只有百花齊放,方能一片欣欣向榮。」
「二爺,你說的對極了。」沈青檀的眼睛一亮:「宗族裡的人都可以送去私塾開蒙,之後再針對他們的天分分配。」
「若讀書有天分的,便走仕途。若是對武藝有興趣的,便去練習武藝,日後建功立業。若是對手藝活感興趣的,便請人教習百工。」
「至於沒有任何天分的,便教種植、養牲口的技能,若是發展起來的話,工與農可以推動我們宗族的商業。」
「畢竟我們還要培育經商的人,請人教他們生意經,便可以將耕種過剩的糧食以及工匠生產的物件,運到各地去售賣。」
如今各行各業的技術,幾乎都是傳承給自己的子孫後輩,不會無私的傳授給旁人,怕的便是教出徒弟,餓死師傅。
沈青檀掰著手指,一條一條地說出自己的想法。
若是一個宗族的凝聚力很強,他們再大力栽培出人才,自然而然便會興盛不衰。
趙頤的目光透著讚許:「如今宗族的情況兩極分化,要麼走仕途,要麼便是耕種。我們改變教治的方式,為族人謀取到更多的生存方法,讓每個人在各自的位置發揮所長,便從根本解決了問題。」
大約慕強是潛藏在骨子裡的天性,沈青檀看向趙頤的目光變得不一樣了,隱隱透著一絲亮光,那是對他的欽佩。
她之前只是聽聞趙頤的學識過人,今日卻見識到了他的格局。
他並不那種孤高自傲,目下無塵的人,相反他的眼底既有高雅的陽春白雪,也裝下了底層人的貧寒艱辛不易。
沈青檀的眼睛清澈明亮,軟聲說道:「我去拿筆墨紙硯給你記下來?或者是你來說,我給你寫?」
趙頤見她滿含期待的眼神,勾唇道:「好,我們一起探討。」
沈青檀聞言,唇角抑制不住地往上揚:「我這便去取筆墨紙硯。」
趙頤望著沈青檀遠去的背影,她向來端莊沉穩,此刻腳步卻十分輕快,可見她的心情十分歡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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