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嬌媚短促的呼喊,光是那古怪的音樂就足以讓人癲狂了。
從來沒有人能把舞蹈跳得像她這麼隨意,當她似乎舞累了的時候,就那麼隨意地坐在了古吹台上,一隻皓腕搭在膝蓋上,只用足尖、捏成蘭花狀的手指顫動,還有隨著樂曲聳動的肩頭,就能把一種難言的媚惑傳到每個人心裡。
她就這麼坐在那兒,側首看向台下,臉上帶著嬌媚的笑容,長髮披肩,紅衣如火,古吹台四周的火焰起伏跳躍著,時而升騰而起,眾人能夠看到的只有她那張嬌媚的面孔,整個身子都沒在火焰里,時而火焰落下,又將她嬌俏、性感、調皮的動作完全呈現出來。
當柳朵兒一甩紅裙,用一個令人驚艷的動作定格在台上時,台下的舉子們都瘋狂地叫喊起來,他們從未見這樣撼人心志的舞蹈,無數的人期盼著她能再舞一曲,但是柳朵兒卻退回了小轎中去。
楊浩正微笑著坐在裡面,柳朵兒氣喘吁吁,不過雙眸發亮,臉頰緋紅,顯然這一刻的舉動連她自己都陶醉其中了:「楊大人,成功了,成功了,奴家本來還有些擔心呢,想不到他們真的能夠接受、喜歡。」
「呵呵,那是自然,有些東西,是不分時代、不分時空的。」
楊浩微笑道:「舞已罷,接下來就是歌了,我說過,今天要讓你一鳴驚人,明天,將會有無數的舉子把今晚的驚艷一幕竭其所能,用最艷麗的詞藻寫出來,傳遍汴梁城的大街小巷,你歇一下,然後就要用歌聲再讓他們顛狂一次了。」
「是,大人。」柳朵兒雙眼星星一般閃亮,她看著楊浩,按捺不住心中極度的喜悅,突然湊上去在他頰上飛快地吻了一下。
趕進來幫忙換妝的姆依可恰巧看到了這一幕,柳朵兒的臉蛋頓時變得緋紅如火,姆依可也紅了臉,楊浩一怔,知道她是因為演出的巨大成功而有些忘形,輕笑一聲便走了出去。
當妙妙高聲宣布柳行首還要為大家高歌一曲時,整個古吹台周圍的歡呼聲如海浪般掀了起來。這時天色已經完全黑了,只有古吹台周圍的火焰還在燃燒,可是舉子的心都被酒精和方才的一支艷舞給點燃了,他們翹首期盼著、期盼著,直到古吹台周圍的火光一點點黯淡、熄滅……
人群剛剛傳出一點騷動,蒼涼的羌笛聲忽然悠悠響起,姆依可吹著羌笛走到了月光下,緊跟著,穆羽穿著一身羌服,牽著一頭駱駝走上了台去。月光下,他們的身影隱隱綽綽,一股蒼涼的大漠氣息卻隨著那駝鈴聲傳進了每個人心裡,舉子們因為一支艷舞而悸動的心像是突然被一場春雨澆透,在那蒼涼悠越的羌笛聲受到了洗滌,變得和那月光一般透明。
「姐姐,唱支曲兒竟也能想出這樣的方法,那個楊浩哪來這麼多神鬼莫測的奇思妙想?」沈嬈按捺不住驚奇和興奮,向吳娃兒低聲問道。
「噤聲,看下去。」吳娃兒也是滿腹驚奇,如果不是因為自己與柳朵兒是對手,她現在也要為之鼓掌喝彩了,同樣是唱曲兒,但是這樣一番做作,人還沒有出場,已是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她也是此道行家,對這種看似簡單,卻有點鐵成金效果的技巧,自然感觸更深。
「我問佛,為何不給所有女子羞花閉月的容顏?
佛曰:那只是曇花的一現,用來蒙蔽世俗的眼,沒有什麼美可以抵過一顆純淨仁愛的心,我把它賜給每一個女子,可有人讓它蒙上了灰塵……」
洞簫般的聲音,帶著磁性,把空靈的感覺整個兒瀰漫開來,當這一段兒唱罷,柳朵兒持著一支熊熊的火把從轎後緩緩走了出來。
方才一身紅衣似火的艷舞女郎,此時換穿了一襲白裳,頭戴一頂白色的風帽,仿佛一位持戒修行的比丘。清風明月之下,她一手持著火把,一手捻著念珠,唱的縹緲空靈,走得雲淡風清。
半瓶醋導演楊浩原本能把這首歌從頭到尾唱下來,可是來到這個世界這麼久,歌詞他已經記不全了,中間缺失的一部分只好由柳朵兒按著前後文的風格和意境自己寫了兩段,最後再繞回原來的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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